第六章 坠落的齿轮

　　一刻钟后，众人渐渐苏醒过来。

安琳和言庆成功打通了百会穴，使得他们对异能掌控更加精准。幽月则开启了鼻腔的穴位，从而获得像动物一样敏锐的嗅觉。

方贤此时也睁开眼睛。

得益于上次的经验，他凡体蜕变的速度快了不少。这次不仅完整的强化了肉身，还额外开启了百会和口腔两个穴位。

“大家开穴都成功了吗？”婉清开口问道。

众人点了点头。

“很好，接下来就可以吸收天地灵气了。你们在开穴的同时用心去感受，渐渐会察觉到一股亲和的能量。饱满充实散发着淡淡生机，那就是无处不在的灵气。”

婉清一边说着，一边做起演示。她将室内的灵气汇聚在手中，强大的压力将其凝积成液态。

众人看得眼神发直，心中也是惊叹连连。虽然他们也算是入门的修行者了，但这种奇观带来的冲击感还是太过超前。

婉清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只是将手中的灵液扩散开来。星星点点的光芒洒在众人身上，带来丝丝恬静的凉意。面对众人好奇的目光，她负手而立显得很平静。

“关于前期修行就讲到这里，我们暂时不讲后面的境界。”

“在你们毕业前的这段时间，主要精力花在打通九穴上。剩下的内容等到进入高等学府，自有专业的导师来教给你们。”

婉清擦掉了黑板上的文字，然后认真写下“异兽”两个字。

“昨天我们碰到的怪物统称为异兽，它们各自也分有不同的等级。”

“一级异兽就是普通动物。”

“二级异兽被称为异化兽，我们围猎的野狼就是该等级，只是因为年纪比较大，所以比常规的要弱些。”

“三级兽统称为'渊'，昨天夏老擒获的巨狼便是渊。它们的实力还是相当强悍的，只是运气不好碰上了夏老。”

“四级兽是'渊领'。”

“五级兽是'渊主'。”

“至于最高级别的暴君，只有万临境强者才能勉强与之抗衡。”

“这些就是修行入门的基本常识，相信你们脑海中已经有大致的概念。”

“原本在异能社的计划中，进入高等学府才会教给你们。但我想让你们提前了解这些概念，接下来的生活就不会那么盲目了。”

“我希望我养的异能者，以后都是独当一面的强者。而不是跟着大环境随波逐流，盲目投身战场成为炮灰与牺牲品。”叶婉清平静地说道。

众人听后露出迟疑的目光，但随即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叮铃铃——

这时，电话声响起。

婉清扫了眼手机上的来电信息，却发现是严万宁打来的电话。于是安顿众人继续巩固穴位，自己则拿着手机走到窗边。

“喂？”

她刚接起电话，那边就传来急促的声音：“婉清同学，现在情况有点复杂。”

严万宁上气不接下气，似乎是刚刚赶到某地，身边还有群众的吵闹声，和维护秩序的疏散声，明显是在一个室外环境里，并且气氛还很紧张。

婉清眼神微动，低下头静静说道：“不要急，你慢慢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缓了口气才压低声音：“我现在位于时代广场，，面向一场“陨石”坠落事件，这边的秩序还没有稳定下来，很多普通人仍处于恐慌之中。”

“那些神龙不见尾的高层都被惊动了，几乎所有的媒体流量都在报道此事。婉清，这件事非同小可。关乎到新的神秘物出现，你应该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新的神秘物？

婉清美眸微颤，想到了什么。不过她没有声张，只是若有所思地看向远方。

身为修行界中最神秘的叶家之女，她自然知晓许多不为人知的秘辛。只是有些事情不能轻易说出来，否则必然会引起世人的躁动与不安。

电话那头严万宁自然也知道这点，所以只是小心翼翼地和婉清交流。毕竟大复苏才过去一个月之久，过早冒头的事物都会引起骚乱与风波。

他压低声音说道：“总之，这是外界首次把聚焦点放在暮城身上。若是普通神秘物，自然无法引起这么大轰动。所以这次出现的东西，乃是古老传承级别的存在。”

“你应该对‘机关术’有所耳闻吧，很大概率……是那位尊者回来了。”

神秘物，机关术，那位尊者……

婉清将所有信息串联，思路逐渐开始清晰起来。她神色终于出现了一丝变化，有些惊讶地开口。“你是说……”

“没错。”

不等她说完，严万宁就将其打断。他环顾四周，往人少的方向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瞄向那所冒着红光的神秘建筑，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低头对电话说道：“传说中那枚流转的血轮再次出现，每一个黄金时代都有它的影子。如同彗星一般携带红光划破长空，也意味着新时代即将迎来它的最顶峰……”

“文献上面是这样记载的，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青铜齿轮拥有尊者意志，他降临这个时代是想挑选继承者。许多无关的人都被牵扯进来，好在没有什么造成人员伤亡……”

青铜齿轮？！

一旁偷听的方贤张了张嘴，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阵诧异。

还记得无尽长廊的梦境中，他就意外遇到过一枚青铜齿轮。不依靠任何动力就能自转起来，难道这二者只见是有什么联系吗。

只听电话那头，严万宁继续说道。

“后来齿轮以自身为中心，化为了一座古老的青铜神殿。

这件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所以来不及疏散无关的人群。军方、政府和神秘势力的人都赶到了，几个小时过去还在艰难的维持秩序。我打电话是想问问你们，要不要一块儿来这边瞧瞧。”

婉清没有回答，下意识地看向方贤。

见社长朝自己盯了过来，方贤赶忙收回了偷听的姿势。

然而婉清只是静静盯着他，就这样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方贤被这紧张的气氛所裹挟，心中自然感受到躁动难耐。

他缩了缩脖子，带着一丝犹豫问道：“要不，我们也过去看看？”

婉清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头。随后便回头继续通话，和万宁商量接下来的安排。

而方贤看着她平静的背影，心中产生一种莫名的感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对方看自己的眼神不对。但是始终都没有恶意，反而让人感到阵阵心安。

他缓缓松了口气，回想起关于青铜齿轮的画面。

他不会盲目承担任务，只是想弄清楚一些问题。昨天在梦中已经见过许多画面，或许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正好也可以乘机了解外面的世界，大复苏以来究竟引发了那些变化。

无尽的长廊……

熄灭的火把……

猴子雕像……

如果神殿里真有这些东西，说不定会成为他的主场。

……

时代广场上。

各方人马已经安营扎寨，准备着接下来的工作。简要的临时帐篷被搭起，一个接着一个矗立在广场边缘。

此时，政府高层的阵营里。

一众官员们围坐在桌子前，仔细观摩着显示器的画面。

那是昨日野狼行动的任务录像，每一个成员的表现都被实时记录下来。异能社这个平台刚刚建立，肯定会有许多不足的地方。

第一次参与异能社，就要面对恐怖的异兽，这对于几个高中生来说……确实是不小的挑战。

在大复苏的时代就是如此，对于所有人都是公平的。异能者的出现已经打破了常理，所以不能用寻常的眼光去看待他们。

否则，新体系的建立就毫无意义。

如今赶上青铜神殿出现，各路老前辈也聚在一起。他们对于后辈的表现充满期待，都想看看所谓的异能者有什么特殊。

官员们都面色凝重，没有急于做出定论，谁也不想做出头鸟，引得众人都不看好……

主席位上。

【路志远——省教育署署长】

一个两鬓斑白的中年人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看显示器进度条走到底的画面。随后环视了一圈沉默的众人，目光中带着一种深远之意。

他说：“有什么问题就讲出来，都藏在心里做什么。这么多人一块儿看着，就没一点想法和意见吗？”沉稳的声音响在会议室内，充满了穿透力和感染力。

众人僵硬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却还是不知该从何讲起……气氛都烘托到这个份上，再装聋作哑就不好了。

【谭德章——市教育局局长】

一位穿中山装的男人叹了口气，摆好自己的衣领站起身来。面对众人投来的目光，他只能顶着压力说道：“既然路署长都提出要求，那大伙也别藏着掖着了。”

“我先来说两句，浅谈一下自己的拙见。就论方贤这个学员而言，是夏老嘱咐关注的对象。”

“我知道大家多少会带点偏见，毕竟这次行动也称不上完美。但他第一次参与猎兽任务，就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错了。所以我觉得应该嘉奖，不能忽视他对团队做出的贡献。”

随着男人的话音落下，会议室再次陷入沉默当中……就在气氛僵持之际，一阵淡淡的笑声却传来。

只见那是一个穿蓝纹衬衫的官员，他缓缓抬起头露出一丝微笑：“谭局长倒是会考虑，不过有一点我得指出来。他的进步速度很快，但时代的脚步更快。”

“我们没有时间，也没精力等他成长。毕竟资源是有限的。至于提拔嘉奖什么的，还是留给表现突出的人吧。”

他的话语很客观，站在现实的角度考虑。一众官员纷纷点头，表示认可。

其中。

【李忠华——巡务处处长（21号军区）】

一位穿军装的男人直起身，看起来十分镇定地说道：“话糙理不糙，没必要把他捧太高。依我看…这小子就是缺乏胆识，不如招进军校深造两年，出来以后就符合大家的预期了。”

“……”

面对这不着边际的言论，众人露出一丝无奈之色。

他们倒是没想到，这个老油条会代表军校提出招收……平时眼光可高了呢，今天怎么这么着急。

镜头向左偏移，就在前者的对面。

只见中山装男人摇摇头，哭笑不得地说道：“老李头，你是不是装的有点过头了。这不明摆着想招揽吗，说那么冠冕堂皇干嘛。”

“哎呦，被发现了。”老李头摊了摊手。

看着他一脸无辜的模样，谭局长神色变得认真：“我可跟你说好，夏老没要求他一定要参军。所以你那点小心思还是省省吧，他应该接受正规教育才能有更好的前途。”

“你胡说！”

军装男人猛然站起身，脸上带着愤怒回怼道：“谭德章你少挤兑老子，我军区的学府可不比你们差。”

“是，是不差。专门培养战争机器的地方，哪是我们小老百姓能比的。”

“你！胡说……”

场面变得混乱起来，官员们开始窃窃私语。就在会议即将失控之际，一阵淡淡的压迫感从主席位上散发出来。只见路志远拖着脸颊，眼神一点点变得凌厉。

“好了，安静。”

他将手缓缓放下去，吐了口气说道：“让你们就此次行动提出想法，都扯那么远干嘛。还没分析出个所以然呢，自己人倒是先吵起来了。”

路志远的目光淡淡扫过，给人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老谭、老李，我知道你们是出于好心。但是期望值得降一降，不要把孩子捧得太高。咱们得按规矩办事，别总想着提前捞人。”

他的话音落下，两个男人默默坐下来。他们鼻息间充满厚重，慢慢平复着各自的情绪。

路志远目光移向蓝纹衬衫官员，语气放缓了一些劝说道：“还有老季，你也是。说话别那么绝对，给年轻人留一点机会。”

“……”

官员低着头没有说话，只是扶了扶金丝眼镜。

会议室的气氛寂静下来，谁也没有在开口的欲望。路志远无奈地叹息一声，经过深思熟虑后说道：“既然大家都不愿意正视这个问题，那就不妨听听我的意见吧。”

此话一出，众人眼神微微变化。

只见路志远拿起桌上的遥控器，将录像动画倒放到某一个节点。“首先，野狼行动任务的顺利完成，与方贤的指挥能力离不开关系。他不像一个完美的战略家那样，能时刻保持冷静布置好局面……”

”但在极短的时间内，他接受了自己的身份，并将五个能力不同的人，拧成了一股绳。”

“团队配合讲究的就是默契，而有他的存在正好弥补了短板。从这一点来看他是功不可没的，完成任务的保底积分、贡献分他都应该拿到。”

路志远循序渐进地分析着，引得一众官员哑口无言。

道理其实大家都懂，只是态度无法重视起来，若非有夏老的提名，谁也不会在乎这个叫方贤的少年。

但路署长却与他们截然相反，展现出一种认真专业的态度。哪怕所有人眼中很幼稚的东西，他也在一本正经仔细地分析着。他做到了尊重这个少年，没有把其当作普通的高中生。

“其次，就是面对野狼的反扑。”

显示器的画面再次定格，路志远回过头看向众人：“他缺乏了对自身安全的考虑，这也是大家心中存疑的点。如果中途没有渊级异兽的侵扰，或许这次任务就能圆满结束。”

“所以这是算一条超额项目，不在C级任务的判定范围内。而方贤也因此被逼上绝路，爆发出向死而生的勇气。这种精神是值得被肯定的，我们不能忽视抗争者的决心。”

随着他严谨的话语声落下，众人才后知后觉的重视起来。

此时路志远没有再做解释，只是默默抛出一份病例报告。随着显示器的画面变成黑白色，报告单上的诊断结果映入眼帘。各种身心损害看得让人心惊，其中最显眼的就是“心脏衰竭”了。

【姓名：方贤】

【诊断结果：心脏衰竭晚期】

看到此处，官员们脸色变得凝重。而路志远神情略显黯淡，眼眶里似乎藏着淡淡的忧伤。

“我不知道你们怎么看待…这些新时代的青少年，至少在我的眼中，努力抗争的人都值得被尊重。”

“他勇于面对生活各方面的压力，即便重病缠身仍在努力前行。一路多少心酸的成长历程，他几乎一个人扛过来的。”

“而我们这些作为前辈的，难道就应该视而不见吗？”

“我们掌握着他们迈向未来的机会，却从未站在他们的角度考虑问题。偏见是一个教育从业者最大的失败，也是每一个学员自救路上最大的阻碍。”

“令人惋惜，却又无可奈何。”沉闷的话语声落下，会议室内变得毫无生气。

官员们神色各异，都陷入深思当中。

路志远的话语就像一根根尖刺，刺破了他们心中的傲慢与懈怠。可这就是冰冷的现实，他们也只是执行者罢了……

“不过好在……仍由自强不息的人。”

“他们迎着困境逆流而上，倒是显得我们有些无能了。”

路志远缓缓抬起头，眼神变得有些恍惚。似是陷入深深的回忆，少年背井离乡的画面浮现在眼前。每当想起他们的存在，他心中就感到深深的遗憾。

“路署长指的人是，闯楼兰古城那一位？”一位官员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不止是他。”

路志远回过头来，环顾一圈后说道：“我秦安省出过许多九品的天才，很多人离开家乡后再也没有回来。你们扪心自问，不觉得可惜吗？”此话一出，众人脸色都变得难看。

“或许，不是我们的错……”有人小声地说。

“对，不是我们的错。我们总能找理由，而他们却不能。既然大家都不愿意面对，那就让神殿尊者给出答案吧。”路志远起身离开席位，眼神中只剩下满满的失望。

“署长……”

“不用再说了，统计结果吧。”

话音落下，他就离开了会议室。留下一众官员面面相觑，却也只能开始统计方贤的考核分。

……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地方。

方贤坐在出租车里专注研究着异能，完全不知道某位大佬已经对他寄予厚望。

昨天在吸收狼眼之后，身体就逐渐出现了变化。他获得了一种瞳术能力，只是没有机会施展出来。那是一种近乎于巨渊级别的威慑力，对于自身的消耗也不是很大。

这是一种眼神上的变化，通过情绪就能演变出来。只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能派上用场呢……

“你眼睛一会儿红一会儿黑的，是不是要得红眼病了。”言庆突然凑过来问道。

方贤闻言推开他，翻了翻白眼说道：“你才得红眼病呢，就不会动动你的死脑筋。下次出任务的时候，能不能别再搞破坏了。”

言庆耸耸肩，无奈地摊了摊手：““这也不能怪我啊，虽然我的念力还不够强。但追究根本原因，是没有一件趁手的兵器。”

话音落下。

方贤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他沉默了片刻说道：“这倒也是，昨天第一次接任务。如果时间允许的话，可以让安琳帮你打造一件。”

言庆点点头表示同意。

没错，问题肯定出在兵器上。

前面司机大叔听得云里雾里，看了看后视镜好奇地问道：“两位小伙子，你们在聊什么？”

“我们是异……”言庆刚要亮明身份，却被方贤死死按住。面对他那隐隐发红的眼睛，言庆缩了缩脖子闭上嘴。

方贤回过头来，露出老好人的笑容：“我们是一天到晚打游戏，聊的都是游戏里面内容啦。”

“哦。”司机大叔默默点头，然后转移话题说道：“你们去时代广场也是看异能者吗，听说那边去了很多觉醒的异能者。他们当中大多都是年轻人，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讲到这里他叹了口气，神情变得有些失落下来。“我家小子就不能觉醒个异能玩玩，省得他老子一天到晚的跑出租。”

沉默。

方贤感到有些尴尬，他挠了挠头讪讪地说道：“其实异能者也没什么了不起，咱好好读书将来也能有出息。”

“没错，现在很多行业抖要高学历呢。”言庆附和道。

司机大叔一边驾驶着出租车，一边默默地听着车内的对话，他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对两人观点的认可……

“这才普通人的出路，好学历永远都不会过时。我家小子连几门功课都做不明白，以后如何在强者林立的世界立足。”

不能再让他放任下去了，回去必须督促他做题。下次再考不进年级前百，看我不狠狠地削他。”

方贤咽了咽口水，心中五味杂陈。

不知名的同学啊，你可不能怪我呐。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父亲开出租挺不容易的……

一刻钟后，方贤他们跟司机大叔告了别。在时代广场等待了好一阵后，后面婉清的车才姗姗来迟。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路上出了点状况。”婉清走下出租车，拉了拉方贤示意离开。

方贤还没来得及回应，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就传入耳中：“哟，这不是叶大小姐吗？怎么贪名忘义惯了，见到老同学都不打声招呼。”

一辆豪车缓缓从后方驶来，霸道地占在路中间。只见一个妖娆的女生慢悠悠打开门，摘下墨镜满脸鄙夷地看着方贤众人。

“这家伙，怎么回事？”言庆皱起眉头，感到有些不爽。

安琳回过头，气鼓鼓地说道：“她家的车一直堵在前面，怎么绕都绕不开。耽搁了好几个红绿灯，所以我们才来晚了。”

幽月脸色也有些不悦，冷冰冰地看着那女生：“安琳，这次你别拦我了，让我放蛇吧……”她手里的小蛇也在蠢蠢欲动。

婉清脸上罕见露出情绪波动，厌恶之下只想快点离开。方贤若有所思，很快便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个与社长关系不好的女生，应该是在路上意外相遇的。当她认出车里的人是社长后，就开始指挥自己的司机挑事。

这时，出租车司机也下车和女生的司机争论起来。这恰好也印证了方贤的猜想，是那个女生先找麻烦的。

女生无所谓地看了一眼，然后冷笑着回过头来：“我说叶大小姐，这就是你的社员吗？怎么都是些老弱病残，看看我带来的人……”

突然，女生愣住了。

叶婉清旁边的乞丐竟然瞪自己，哪儿来不长眼的臭小子。但是为什么…这家伙眼中透露出奇怪的威慑力。

这种感觉就像，被凶猛的野兽盯上。血腥的气息弥漫开来，满是要将人撕碎的杀意。

她喘不过气来，回过头低声说：“你们几个家伙，好好表现一下呀……”

然而当她回头看去，人高马大的社员们都呆在原地。

此时另一边，政府高层官员的阵营里。

谭德章看到这一幕，顿时来了兴趣：“哟，那边挺热闹啊。”

“好像是暮城异能社，和另一个城区的人。”一位穿白衬衫的官员说道。

“婉清他们来了，意思那后生也在？”军人李忠华也朝那边望去。

谭德章眼神微眯，点了点头：“来是来了，不过好像遇到点麻烦。”

李忠华眼珠转动，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拍了拍旁边的路志远的肩膀，坏笑着说道：“嘿，老路。不能提前捞人的话，过去撑个场面不过分吧。”

路志远静静站着，没有说话。

“你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走老谭，去给那后生撑场子。”

两位大领导也不摆架子，抬起头就朝那边走去。路志远见状也是无可奈何，没有打扰老家伙的兴致。

而在方贤这边，气氛剑拔弩张起来。

女生吃了亏刚要发作，身边的社员却拉住她：“王瑶社长冷静啊，你看谁来了？”

王瑶回头看去，正好看到谭德章和李忠华朝这边走来。

“这两位，可都是大人物啊。王社你应该请不动他们吧，我们是不是得罪人了。”一个社员嘴角打了个寒颤。

王瑶没有理他，只是恶狠狠地朝叶婉清看去：“你总是带着光环加持，什么时候能依靠自己的力量？”

叶婉清静静看着她，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两位领导来到王瑶身后：“同学，请让一下。”

没有给王瑶反抗的机会，两位领导径直从她身旁经过。

“方贤同学，十分抱歉。上次考核的奖励刚批下来，让你久等了。”谭德章友善地笑着。

“经过我们一众官员的评估表态，最终做出的决定说......”

“为你奖励学分80 ，其中70分是任务价值分，10分是精神可嘉分。此外，还特批了奖金一万五千元整，对你以示鼓励。”

“恭喜你，方贤同学！”

80分！

这几乎可以媲美一门小科目的总分了。

要是能多来几次，那岂不是连高考都不用参加了？

众人都惊叹不已。

方贤被这突然宣布的奖励弄得有些晕头转向，他有些发懵地问道：“两位，你们是......”

“我是市教育署的，叫我谭大哥就好。”谭德章揉揉手说道。

“呸，老谭你够不要脸。”

李忠华翻了个白眼，随即拍拍方贤的肩膀说道：“后生咱们正经的来，叫我李叔就好。”

“呐，这是奖金。”李忠华拿着一张卡塞到方贤手里。

方贤小心翼翼接过卡，深深鞠了一躬说道：“谢谢两位叔叔。”

“不客气。”两人微笑着点头，并没有什么架子。

表达敬意之后，方贤看向王瑶。

“你也看到了吧，是你自己恶意揣测。两位长辈只是帮我结算考核，哪会插手你们的矛盾。”

话音落下，李忠华微微点头。他和谭德章在一旁交流着，同时对方贤评价更高了一分。

王瑶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叶婉清，你耍赖......”她的声音比蚊子还小。

婉清摇摇头，脸上只剩下冷漠：“我跟你讲道理，你却跟我耍无赖。现在我不理你了，你自己又在那里臆想。”

“你真的很讨厌，你自己知道么。”

说完她转过身去，不想再多看一眼。也不知道这种货色，怎么能当选社长的。

而方贤冷哼一声，同样不屑一顾地说道：“下次出门，记得把牙刷干净。”

话音落下，只剩王瑶呆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