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殿,是上官书院的藏书阁,号称收藏有超‘十万’本书,书籍丰富多样,上至名人名篇,下至医道百解。
此时的马洛宁出现在静殿门口,看了看门匾上班黄的‘静’字。
终于到了。
马洛宁长呼了一口气,虽然这条路他走了两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但不能被人发现,每次都是小心翼翼的。
他取下来面具,缓步进入了静殿。
进入藏书阁,一股书香味便是扑面而来,一层的地方很是空旷,里面摆放着数以百计的书架,书架上面摆满了密密麻麻的书籍。
马洛宁轻车熟路上越过一层,来到了二层。
二层阁楼别有洞天,灯火通明,空间宽敞,但在外部看不出来。
阁楼的中央有两个软垫,软垫的周围散落着许多古典书籍,其中一个软垫上坐着一个白眉白袍老人,他正翻看着一本古书。
“来啦?”白眉老人察觉有人上楼,并不意外,依然翻看手中的书籍。
马洛宁快步走了上去,微微鞠躬,身体前倾,行了一礼。
“弟子马洛宁,见过姜夫子。”
此人正是书院的姜书夫子。
“坐!”姜书声音有些沙哑,徐徐放下了古书。
马洛宁闻言后退一步,撩袍坐到软垫上面。
“还记得昨天教你的草原语吗?”
“弟子记得。”
“背来听听。”
马洛宁放空心灵,努力回忆脑海中的草原语。
一股遥远、豪迈、旷达的袭来。
“目标的坚定是性格中最必要的力量源泉之一,也是成功的利器之一,草原上的雄鹰不会对暴风雨害怕……”
……
没过一会儿,马洛宁就把昨夜所学,尽数背出。
一脸严肃的姜书难得露出了笑容,很满意他学习的天赋,一段不算长的草原话,没教几遍,已经全部记住。
随即感到惋惜,以马洛宁的资质若在文学上深造,日后定可成为文坛大家。
“你毕业之后真的打算去边境?”
“望夫子理解,只有去关外才能脱离朝堂、权利的漩涡。”马洛宁认真的答道。
姜书感慨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觉得你的才能就此埋没,有些可惜。”
马洛宁含笑并不接话。
他听出了姜夫子的言外之意,毕竟自己的真实年龄已接近四十余岁,学习能力自然比同龄人高上一个层次。同时他也知道自己不是学文的那块料,婉拒是最好的结果。
姜书明白马洛宁心意,便不再规劝,抬手挥了挥锈袍,正言道:“你刚刚说的草原语还差点意思,草原语的特点是元音丰富而辅音较少。元音除了有开口度、舌位、唇形的对立外,还有发音长短和舌根松紧。”
姜书从一旁书堆中拿出一本古典,随意翻开,放到了马洛宁跟前。
“你仔细听我读的感觉。”
“这世上的一切都借希望而完成。农夫不会播下一粒玉米,如果他不曾希望它长成钟仔……”
马洛宁闭眼默默体会了一会儿,很快发现了他与夫子口音差异所在。
自己说的草原语像是官方的普通话,夫子的草原语更贴近生活的方言。
虽然差异不是很大,但在专业人的耳中,听起来失之千里。
他弄董差异点后,开始跟着夫子读了起来,口音在模仿夫子话语中,变的趋于本土化。
姜夫子教了马洛宁几句,把书籍递给了他,让他接读着,自己则在一旁时不时给他纠正口音错误。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了,马洛宁伸了个懒腰,起身,给每一个灯盏添了点油,乘机休息片刻。
撇见四处散落的书籍,暗叹一声。
前世,能如此用功读书,还担心考不上国内最厉害的两所大学?说到底,生活变好了,读书不是唯一的出路。
他顺手把书籍重新放整齐,回到软垫上的时候,看见软垫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黑木盒子。
马洛宁盘腿而坐,指了指黑盒子,好奇问道:“姜夫子,这是?”
“打开看看。”
马洛宁点头,将其打开,只见里面红布包裹着一个淡白色的山药,他慢慢拿了起来,仔细端详。
马洛宁随后惊讶道:“姜夫子,这好像是何首乌,还是上品百年何首乌。”
姜书抚了抚白胡须,微笑道:“不错,正是百年何首乌,这几日,我观你,身体空虚,精神萎靡,拿去好好补补。”
马洛宁连忙将何首乌放了回去,推到了姜夫子面前。
“这可使不得,弟子年轻修养几日就好,百年何首乌对夫子的身体调养用处更大,还望夫子收回。”
马洛宁深夜求学,本就打扰夫子休息,如今怎么都不好意思收下这百年何首乌。
姜书含笑摇了摇头,劝道:“我已经老了,每天休息的时间不需要太久,你还年轻,多补补身子,以后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
马洛宁还想再劝姜夫子,被他抬手打断
“我教你,不是因为你的身份,而是你毕业之后愿意去边境,不管原因如何,我很欣慰,上官书院徒迁梁地,就是为培养抗胡人才,我做这么多,也是希望你日后能为抗胡贡献一份力量。”
马洛宁听完一怔沉默,其实不管在哪个世界,华夏人血脉中的信仰都不希望中原大地落入外族手中。
马洛宁慢慢收起了何首乌,酝酿片刻,认真答道:“日后在我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一定尽力抗胡。”
姜书颔首微笑,他不会强制马洛宁作何承诺,只要让他有了抗胡决心,这就够了。
通过这段时间的考察,马洛宁小小年纪便展现出聪明、稳重、真挚的品质,不输书院优秀弟子,是真正的‘三好学生’,让姜书对他给予厚望,假以时日,马洛宁定能成为一代名将。
姜书收起了和善,露出了严厉的表情,用戒尺敲了敲木板,肃穆起来:“继续读,待会儿还要学习兵法,抓紧时间。”
“是”
马洛宁正襟危坐,拿出了古书,继续用草原语读了起来。
“要冒一次险!整个生命就是一场冒险。走的最远的人,常是愿意去做,并愿意冒险的人…...”
……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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