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白色方舟的回归

作者:电子静默 || 上一章章节目录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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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白光穿过周平的脑海,一闪而过的是他从未见过少女的笑靥和那位陌少女生梨花带雨的画面,这一年来再次梦到那个异域午后的次数已经开始慢慢变少了,从“勇气训练Maxpro ”以来更是渐渐淡忘了那隐藏起来的梦魇,今天……

想到这里周平有些不舒服想要调整一下睡姿,发现床异乎寻常的狭窄,还有一股刺鼻的酒精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医院,环顾四下发现屋里空无一人,但门并没被关严实,走廊白渗的光顺着门缝透在墙上,再由粗糙的墙面通过漫反射传递向屋内其他位置,原本黑漆漆的房间透着一种若隐若现的扭捏,让人十分不舒服。

也许是小姨和裕子妈妈那边已经进手术室了,不过啊,周平看了看外面深邃的夜空,又叹了口气:看来他们的情况没有想象中那么优秀……

于是掀开毯子从床上跳下来,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花,准备去看一看现场的情况,在询问了值班护士妇产科的产房和手术室的位置后,并在护士姐姐热心带领下到了他的目的地。

看着在产房外焦急等待的大人们,周平独自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一边用手捏着花枝,一边闭着眼睛思考,那个伴随了自己长达数年的梦:那究竟意味着什么?那个周平和自己有关吗?梦中其余人的结局呢?但这些疑问不断加深、不断延长最终形成了一个新的梦……

“我是周平,我现在在干什么?”这个念头在眼前浮起,各种思绪被纷纷打断——原来自己又睡着了!晨光从走廊尽头的的窗户钻进来,而门口那等待十分焦急的人群已经不见了踪迹,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真是一个平静祥和的早上啊,那一瞬间周平升起了这一切是梦的错觉,看来昨晚只是有惊无险而已。

磨磨唧唧的回到病房门口,听着里面初生小婴儿的啼哭,周平的还是有一些心潮澎湃:有限的人生中自己的身份终于开始变动。

心底涌起万丈豪情,想要找个地方发泄一下情绪,于是来到外面的花坛——刚刚路过的时候发现的亭子有一架钢琴,早上的医院静悄悄,与外面喧闹的城市宛如两个世界。

周平坐在钢琴椅上试了一下音,看来这里的琴缺乏维护,音色显得有些浊重,但好在准度尚可,勉强能够完成一半的弹奏任务。将手中有些开始发焉的花放在谱架上,开始一遍一遍的去磨合、寻找谱子与琴的平衡感。

“伢子!不要去吵着人家了!”周平双手一滞,虽然这个点、这个地方已经属于公共时间和场合了,但想到自己被大家夸赞的琴技到这里被一个中气十足的老年人当做噪音,鼻头一酸差点没绷住哭出来,想到那天已经说服了自己不再轻易流泪,稳定了一下情绪正准备回头“先生……”便看到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孩子快要将脸抵上来碰到自己头了,看到周平突然转身,“熊孩子”分明吓了一大跳,小脸向后一仰跳开了。

老人先是无奈的对自己的孙儿说:跟你说了不要吵到人家了。随后又满怀歉意的看着周平“孩子,抱歉了,我孙儿比较调皮。”旁边的“熊孩子”一脸“趾高气扬”还狠狠瞪了自己爷爷一眼怪他在外人面前贬低自己。

哦,原来不是说自己的啊?看看人家才是真有教养!得知被说教的不是自己,周平心中的阴霾即刻消散,甚至还在心中默默夸起这位老人的“深明大义”。

“这位小哥哥琴弹的那么好我只想近点观察他嘛!”嗯,不错不错,这位……大兄弟也是一位有眼光的可造之材。

“你是怎么弹琴弹那么好的?”

“每天练琴练的。”

“你既然弹的那么好,为什么刚刚这首曲子明显连不上而是一个一个重复的段啊?”

“……呃,我是为了校准音!”好家伙,看走眼了小黑子鸡脚漏出来了!看着小恶魔一般的笑容,周平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还好“嘴硬”的被动天赋成功发挥出来了。

“那你能不能演奏一个完整的,人家想听嘛?”小黑子没完了是吧?虽然要求有些无礼,但周平向来喜欢满足别人的愿望,不过有一说一,这扭捏作态让周平保持了一个想要笑骂又不敢笑骂的微妙表情。

这时离着不远的病房里爆发出婴儿嘹亮的哭声,想到了自己的妹妹/弟弟,眼神中多了一些莫名的坚持,“如你所愿”说罢,周平重新转身坐好,将双手搭在黑白琴键上,深吸一口气将多余的杂绪摒弃掉。

钢琴前奏完成,稚嫩的童声伴随着正曲唱起:

“そして坊やは眠りについた”(就这样小男孩安然入睡)

“息づく灰の中の炎ひとつふたつと”(叹息着灰烬中闪烁的火星一个两个)

“浮かぶふくらみ爱しい横颜”(浮现出你放大的可爱的侧脸)

“大地に垂るる几千の梦梦”(数千个梦想垂挂在大地上)

“银の瞳のゆらぐ夜に”(在银色瞳孔中摇曳的夜色)

“生まれおちた辉くおまえ”(璀璨的你诞生于世)

“几亿の年月が”(就算数亿的年月)

“いくつ祈りを土へ还しても”(将无数的祈祷归于尘土)

“私は祈り続ける”(我仍会继续祈祷)

“どうかこの子に爱を”(请将爱给予这孩子)

“つないだ手にキスを”(在紧牵的手上留下吻痕)

……

“看快看!她俩终于不吵了!”

“快快趁这个机会快点给她们喂奶!”病房里的人们七手八脚将这俩刚刚诞生的小公主给伺候好,害怕这小祖宗再闹腾,钢琴声还在继续,喝完奶的两位“小可爱”表示自己“情绪稳定”。

“谁在弹钢琴,竟然能用音乐哄小孩也太厉害了吧?”赖婆婆感慨了一句表示自己活见鬼了:活了这么大岁数头一次见这种事,如果不是巧合,那么真不知道是该吐槽弹钢琴的人厉害,还是该吐槽能听懂音乐的小宝宝更厉害。

杨奶奶手疾眼快的到窗口望了望,给了赖婆婆答案:嗯,弹钢琴的是你孙子,行以附和的是我外孙女以及我以后的“外孙媳妇”。两位老人相视一笑,有出色的晚辈真是与有荣焉呐!

房间里一行人各有各的事做,竟然忽略了一个众人从产房回来就一直存在的瘦小身影,撅小脑袋坐在窗边的床位上故作镇定的向外看去,但眼底又抑制不住那丝羡慕与向往,但局限于身高只能看到那硕大的钢琴和旁边坐着的爷爷。

“你刚刚弹的是什么?我怎么从来没听过?”“小黑子”等到周平一曲演奏完便凑上来问这问那。

“难道你听过很多曲子吗?”

“我有一个妹妹是钢琴爱好者……”

哼,“我有一个朋友”这套已经被玩烂了,不过周平还是决定相信他一次“我将这首曲子命名为《奏者之歌》,也可以称它为《TheWhiteArksReturn》,是给我未来的‘小老婆’的……咳咳,是给妹妹的。”似乎想要隐藏些什么,周平在最后又附上了一个小小的玩笑,但“小黑子”一点也不在意。

“谱子给一给……”得又遇到一个白嫖党,不过周平对老人感官十分优秀,所以也就没有保留从衣兜里拿出折叠起的手稿。

“不过我刚刚弹的与这谱子上的还有一些区别,你确定要吗?或者我回病房画张新的?”

“请。”“小黑子”是一点也没跟周平客气。

“白色方舟的回归吗?”看着这个天赋有些爆表的孩子带着自己孙女离开的背影,老人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刚刚踏进病房的门,就感受到全场的目光聚集过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小姨妈戴着病患帽躺在床上还不忘打趣周平:我们的大音乐家,一曲就把这两个小公主哄得不哭了,能弹出媲美《摇篮曲》的曲子了哦?看来以后你这哥哥的分量会很重啊?被当着外人打趣,我们的小神童虽然脸庞厚,但依然闹了个大红脸。

被人忽略多时的小女孩则不声不响的提溜到“小黑子”身边嗫嚅到:“姐姐……”,话还没出口,就被年纪稍大的小女孩给摁住了嘴,“现在,我就是你伢子哥,你滴明白?”被捂住嘴的小女孩有些委屈,但还是点点头。

注意到旁边的异象,周平看到这“小黑子”又在欺负人了,赶快上去仗义执言顺带转移话题:“你怎么能又欺负人呢?人家看起来还是病患!”

“小黑子”也不怯场,面对被“人账并获”的事实,还有声情并茂的指控,嘴角一歪:“叔叔阿姨,我来介绍一下,鄙人徐伢,这是我的妹妹徐惠。因为我的照顾不周受了点小伤来医院观察……”大人们看“他”如此表现以为又是一个类似周平的小人精,也只是觉得有趣,周平一边听一边却差点把心里的吐槽给说出来了:都把人弄进医院了,你敢看着你妹妹眼睛说这是小伤?

得意地瞟了一眼周平,继续说道:“跟着这位小哥来这的目的,主要是觉得小哥琴技高超,当然另一方面我的妹妹也喜欢弹钢琴,我觉得她一定会喜欢这首曲子的。”说完还朝自己的妹妹使了个眼神,而看起来羞羞涩涩的徐惠竟也“恬不知耻”的配合点头,这无疑增加了“徐伢”话的可行度。

奶奶总是害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大孙子是如此优秀,于是给这件事定了调:“平平,如果不是什么特别要急,就给人家小姑娘吧?”

“但我这是送给两位妹妹的。”大概知道结局的周平还是想嘴硬一下。

“不用了,平平心意到了就行,你妹妹以后会不会弹琴都两说”这是小姨妈的态度。

“谢谢你了,小平平,长大了懂事了,敏敏一定会很开心的~”这是小林裕子的态度。

“好吧”看到当事人的监护人都这样表态“请等我重新填一张……”说罢将一张空白的琴谱从小书包里抽出来,以极快的速度填好,并郑重的将将曲名《奏の曲》写在最高的空白处,然后双手递给了徐惠小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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