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好巧不巧

作者:樾汀 || 上一章章节目录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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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国公府西厢。

“娘子,别动呀,”春桃皱了皱眉,接着小心翼翼地将布条一圈圈绕在宁沅妙刚染了蔻丹的指尖,“千层红刚抹上,可得仔细着。”

宁沅妙懒倦地托着腮,望着窗外浓浓淡淡的树影,深深地叹了口气。

春桃见她这副没精打采的模样,好言宽慰道:“娘子,我瞧着那韩家三郎并不如传言中那般冷漠绝情,待娘子也很是用心,您不必如此担忧。”

“春桃,他娶我,不过是受家族之命所迫罢了。韩家是新贵,本就急着攀一门旧士族的亲,来维系朝堂之上的地位。我和他都不过是这囚笼中的雀鸟,无非他的笼子比我的大一些。”

春桃见她神色是如此严肃,还透着隐隐的悲哀,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了:“娘子……”

宁沅妙垂眸不言,许久之后抬起头,眼角微微泛红道:“春桃,你信命吗?”

“这……娘子,奴婢倒是觉着,您若实在不愿意嫁,何不先同主母商量一番?”

宁沅妙只是淡淡摇了摇头,低头撇了一眼刚缠好的指甲。

这法子如何行得通,当日这婚事是姨母与父亲一同应许的,况且王氏与韩氏近来交好,她怎么能让姨母为自己为难?

关键还是在韩隐。只有他主动提出退婚,才是唯一两全其美的法子。

宁沅妙咬了咬牙,忽的站起身,指尖缠着的布条瞬时落下。

“哎呀,娘子,这下颜色都染到外头了!”春桃大惊失色道。

“无事。备马车,我要去找他。”宁沅妙一脸视死如归之态。

春桃一头雾水:“谁?”

“韩隐。”

一个时辰后,醉香楼门口。

不少装扮妖娆艳丽的女子正在招揽客人,里头飘出的脂粉香混着酒香熏得人晕乎乎的。

宁沅妙站在原地,迟迟没有进去,脸色十分复杂,半晌闷闷问道:“韩家门童真的说他在这里?”

“……是的,”春桃也是一脸尴尬神色,“娘子,我们还进去吗?”

“罢了,来都来了。”

小娘子牙一咬,心一横,迈着小步子进了那雕梁画栋的门。

不知是谁的鹅黄色披帛在她眼前轻轻晃过,随后映入眼帘的是台子中央披着面纱,翩然起舞的一群胡姬,客人们都如痴如醉地看着,多半怀里还搂着美人。

春桃紧张地攥着宁沅妙的衣袖。

这里的酒官大多是身经百炼,火眼金睛的,一瞧客人的衣着举止便能很快认出其身份地位。

果然不一时,一个穿着红色窄袖衫裙,浓妆艳抹的女子便眼尖地往她们这边凑过来,笑意盈盈的,声音甜似蜜糖:“娘子们要点什么?”

随即附在宁沅妙耳边,吐气如兰道:“我们这里刚进了几个俊俏的小倌,娘子可要瞧瞧?”

宁沅妙的脸霎时红透了。

她前世活了这么些年,都没来过这种地方。如今羞红着脸,不知该如何应对。

一道熟悉明亮的声音忽的从楼上传来:“沅妙?你怎么也在这里?快来快来。”

宁沅妙感激地看了那人一眼,带着春桃飞也似的逃上了楼。

那男子身着浅紫色圆领袍,刚硬的眉眼此刻舒展开来,英气逼人,神采矍烁。

走到他身旁,宁沅妙不禁失笑道:“堂堂十六卫大将军怎么刚刚回京就来这儿了?”

“怎的?这方两年未见,沅妙就开始揶揄我了?好让我寒心啊。”语罢,那虎背熊腰的男子便作委屈样低下了头。

“杜长欢,你别闹了。”宁沅妙被他这样子逗笑。

他哀叹道:“那你明知道我回来了,怎的不来找我?”

她微微笑着,低下头,喝了口茶道:“定亲了,事情有些多。”

“我知道,”杜长欢眼神微暗,沉默了一瞬,随即低声道,“你得小心。韩子明他……为人阴险。”

宁沅妙怀着复杂的情绪抬眼看着他,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这青梅竹马,果真和上一世一样,为人正直,有点心眼却全会抖落出来。

“你莫笑,”杜长欢却是严肃了神色,凑近她耳边,轻声道,“韩子明近来与宫里那位走得很近。你不关心朝堂之事,故而不知。”

宁沅妙问道:“哪位?”

“自是今年刚刚回京那位。”

宁沅妙神色微不可察地一滞。

刚刚回京的,正是二皇子李令茂。那一场盛京的腥风血雨,就是从他和太子的争斗开始的。

不过自己甚至没有活到争斗结束。她忽然思绪飘远,想到了韩隐有没有在自己死后被牵连,还是跟着二皇子飞黄腾达了……

身旁的杜长欢还附在她耳边,滔滔不绝地说着:“沅妙,那韩子明自幼便在继母手底下过活,养了个隐忍不发的性子,如今的手段更是绝情狠戾,我听闻一些消息,他不日就要升为同平章事,你想想,他如此年轻便能身居同平章事之位,执宰相之职,必然是……”

宁沅妙并未认真听,正想着要起身去找韩隐,眼前忽的出现了一道黑色颀长身影。

好巧不巧,来人正是韩隐。

他面若冰霜,目光冷峻:“杜将军,好久不见。”

宁沅妙微微一愣,还来不及反应,就见身侧的杜长欢眼睛微眯,并未起身,喝了口酒,笑意盈盈道:“好久不见,是否不日便该称三郎为韩相了?”

“不必,”韩隐的目光从始至终没有落在宁沅妙身上,而是死死盯着他,“杜将军,别来无恙。”

随即陷入了死寂,两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沉默地看着彼此。

宁沅妙觉得过于尴尬了,于是道:“韩隐,你别站着了……”

韩隐睥睨了杜长欢一眼,随即挨着她坐下,黝黑的眼珠死死盯着她,全然无视了另一边的人,低声问道:“你怎么跟他来这种地方?”

一说这个,正是让她来气,她冷声答:“找你。”

韩隐的目光明显一滞,轻轻咳嗽了几声:“我,有公务在身。”

“哦。所以呢?”宁沅妙敷衍道。

韩隐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慢慢亮起:“我们出去说,这里太吵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留下楼上脸色阴沉的杜长欢,捏紧了酒杯。

韩隐扯了扯嘴角,缓缓开口道:“我今日来这里,是为了查一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她只是平淡回答。

韩隐薄唇微抿,不自觉低下头,又用温和的语气说道:“不要生气,好吗?”

“我没有生气,”宁沅妙觉得有些好笑,韩隐莫不是被夺舍了,他怎么会向自己解释这些,“我也不是为了这个来找你。我想要跟你聊聊上次那件事。”

“上次,”韩隐的眼神复杂晦暗,“上次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我不是一时兴起。韩隐,我不喜欢你,你也看不上我。我们,好聚好散吧。不对,应该说,反正一切都还没发生,我们都可以及时止损。”

宁沅妙本来还准备好了长篇大论,为防如同上次一样措手不及,被他堵的说不出话来,却不料他一言未发,只是不带什么情绪,冷冷地盯着她。

她却看不见,韩隐身后紧紧握着的拳头,正青筋凸起,不断颤抖。

许久,他讥讽似的勾了勾嘴角,眼神幽暗,轻声重复着她的话:“一切都还没发生……呵,好得很。”

“你,你同意了?”宁沅妙感觉胜利在望,长舒一口气。

“放心,只要你来退婚,聘礼随时都可以……”

话还没说完,她的后脑勺便被一只骨骼分明的大掌扣住,随后韩隐清冽的气息缠绕在了她的唇齿之间。

他惩罚似的轻咬了一口她的下唇瓣,随后用手扶着她的双颊,低声道:“我说过,退婚,不可能。”

宁沅妙的大脑一片空白。

尽管上一世,他们俩该做的事都做过了,但都是合乎礼节。

印象里,韩隐在外面连她的手都没牵过几次……

她捂着自己有些肿涩发红的唇,思绪一片混沌,纠缠不清。

冷漠黑心的韩隐怎的会在成婚前做出这种事!

莫不是,莫不是……他以往就是这个浪荡样子,只是自己那时没有发现?其实他也逛花楼,喝花酒,还会在大街上随便亲人?韩隐竟是个登徒子么!

眼下这登徒子温热的指尖正轻轻抚摸过她白皙柔软的脸庞,低沉悦耳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等你很久了,别再说这些让我失望的话。”

宁沅妙有些晕乎乎的。但那些前世悲痛绝望的记忆几乎是顷刻间如大浪般向她扑面而来。

她微微扬起嫣红的唇,轻笑了一声,声音依旧温软,说出来的话却如寒冰,扎向韩隐的心底。

“你有几分真心啊?”

“什么意思,”他蹙起了眉,眼神中闪过一丝痛意,“你觉得我在骗你?”

宁沅妙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平淡道:“倒也不算是骗。我虽不知你为何性情大变,对我有所改观。可我却知道,你来娶我,本就是为着一场交易。”

“我……”

韩隐神色黯淡了几分,薄唇微启,最终没有解释,只是落下三个字:“对不起。”

他慢慢垂下了手,很快又红着眼眶,勉强扯起一抹笑:“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

我成全你。

可是他看着眼前毅然决然要与自己一刀两断的女子,终究说不出口。

话到嘴边时,就折中变成了:“我考虑几日。”

“好,我等着。”宁沅妙微微颔首,随即抿唇不言,转身离去,走出了巷子。

她想,自己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

只是走到半途时,忽觉眼前一片模糊,微咸的泪水滑落到了唇边,还是那样苦涩,如同前世他给自己递和离书的那一日。

她一瞬揪心,感觉心口渗出密密麻麻的疼痛来,直到痛至全身。

她脚步一顿。

肝肠寸断么?

宁沅妙勾了勾嘴角。

这大概是原本的自己该有的感受吧。总之不是她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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