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学堂考察

　　与李白川告别回家后，柳禾风便将酒楼想要签下长期供应大单的事情，告诉了杨荷花。

杨荷花听到后微微蹙起了眉，这件事之前确实有一个酒楼的掌柜与她提起过，但是她当时并未答应。

主要是因为掌柜提出的是先付一部分定金，然后供应卤菜，之后再付完尾款。

杨荷花害怕提供了卤菜之后，酒楼要是耍手段，那她可是不被坑了。

柳禾风看见杨荷花的紧紧拧在一起的眉毛，已经猜出杨荷花的担忧了。

其实，有时候她还是很能理解她娘的想法的，毕竟平头老百姓确实应对不了这样的有钱人，但是她还是对自己和李白川有信心。

于是，她便开口安抚道：“娘，掌柜说他会跟你签长期的订购契约的，若是敢耍手段，咱们可以直接去衙门告他们的。”

听了柳禾风的这番话，杨荷花还是不能把心放肚子里就这样签了契约。

便还是不由得担心，并问道：“可是他们毕竟是那么大的酒楼，若是真的使点手段，咱们可遭架不住啊，咱们家的日子也才好了一段时间。”

柳禾风知道，若是不把利弊都给她娘剖析清楚了，她是不会松口的。

这是人之常情，她可以理解。

她便与杨荷花细细解释道：“娘，我之所以那你放心，一方面是因为，咱们大周律法完整，若真发生那样的事情咱们去哪都有理。”

“另外，我是周夫子的学生，酒楼少东家的同窗，若是还不行，咱们便找上周夫子，找上李家，周夫子什么人，娘你不清楚嘛！”

听了柳禾风的话，杨荷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她抿了抿嘴唇，然后开口道：“好的，风哥儿，你说的娘都知道了，你让娘再仔细思考一下。”

柳禾风知道，这件事情还是得让杨荷花自己去考虑。

只有她相通了其中的关节，才会真正点头答应这件事，而她能做的也便是这些了。

次日清晨，柳禾风才踏入教室，便已经看见李白川对着她挤眉弄眼了。

待她走到桌子面前坐下后，李白川转了过来，一脸苦涩地问她道：“风弟，你听到消息了嘛。”

听到李白川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柳禾风有些莫名其妙，便问道：“怎么啦，师兄，你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嘛？”

李白川立马露出一副要死要活地嘴脸。

他一边撇嘴一边装作挤眼泪的样子，哀戚道：“大事不好了，今日又是周夫子的一月一度考察日，谁要是考察不过，除了要打手心抄书，还要把爹娘喊过来，我完蛋啦！”

原本柳禾风看见李白川那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原来是月考。

这对于经历过高考历练，还一路硕博读上去的柳禾风来说，自然算不得什么大事。

只能说李白川还是太嫩了。

见李白川还是一脸期期艾艾的样子，柳禾风有些忍俊不禁。

但是，她只能憋住并且安慰他道：“师兄，平日你不是也每日背诵了嘛，便是今日考察又有什么害怕的呢，若是问超纲了，答不上来，想来夫子也是能理解的。”

“啊啊啊啊”，李白川听了柳禾风的话更是忍不住喊叫了起来。

他双手握拳抱头，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可是我背了就忘啊，记不住，真的记不住，早知道昨天努力点背一背了，好后悔，呜呜呜...”

看着正对着自己逐渐癫狂的李白川，柳禾风觉得有些不知所措，无从安慰。

就在这时，周夫子进来了。

一时之间，柳禾风只觉得周夫子是天降神仙，专门把她从这尴尬氛围中拯救出来的。

她赶紧小声提醒李白川道：“周夫子来了，快转回去。”

原本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世界中的李白川立马打了个激灵。

他赶紧转了过去，手忙脚乱地拿出自己的书，还时不时地偷偷瞄一眼讲台上的周夫子，他实在是心虚。

周夫子见下面学生都已经安静后，旧拿出了《论语》放在讲台上。

慢悠悠地摸了一把胡子后，他开口道：“各位，今日考察，老规矩，其他人默读，我抽人上台考察，柳禾风，你先来。”

陡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便是已经参加过大大小小数千场考试，自认已经可以毫无波澜的柳禾风，竟还是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

哎，畏惧老师，已经刻进骨子里了。

但是柳禾风还是很快的便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

她走上前去，朝着周夫子作了揖，然后开口道：“请夫子出题。”

“仁政在上，民不畏也;不仁而畏之，民亦不畏也，何解”，周夫子闭眼问道。

柳禾风仔细咀嚼了这两句话，周夫子的这两句话主要指向要实行“仁政”。

实行“仁政”百姓不会畏惧你，但是你要是不实行“仁政”，百姓也不会畏惧你，他们会反对你。

很明显周夫子是要她背出论语中，意思相近的句子。

思索片刻，柳禾风便作答道：“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这两句是《论语·为政》篇的开篇第一句话。

这句话是说，君主以道德为原则治理国家，那么他的地位就像北极星一样处在一定的位置。

因为实行的是“仁政”，所以所有的星辰都会围绕着它，也就是说所有百姓都会拥护他。

“不错”，周夫子才考了一个，便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就这样放过了柳禾风，继续点下一个人了，“李白川，你来。”

顺利过关的柳禾风刚转身，一眼便看见了呆若木鸡的李白川。

他像是被什么仙术给定住了，直到周夫子又喊了一遍，才垂头丧气的走上去。

柳禾风刚坐下，便看见讲台上周夫子提了一个和问她的难度相当的一个问题。

而李白川在听到问题后，咽了一口口水，支支吾吾地“嗯嗯啊啊”了半天也没憋出一个字。

脸色铁青的周夫子从袖口中抽出了那根已经使用多年，却仍然无丝毫裂缝的戒尺，朝着李白川的手上狠狠打去。

随后，周夫子又接着提问了几句背诵的问题，李白川这才磕磕绊绊地背诵过关。

勉强过关的李白川转身朝着柳禾风眨了眨眼，还用口型说道：“过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