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马国舅的人生

　　朱允炆问道：“两位爱卿的意思是？”

齐泰和黄子澄对视了一眼，同时伸出手在脖子上滑了一下。

如今距离朱元璋驾崩才过了两年，朝中九成九的都是前朝老臣。

只要朱元璋咳嗽一声，这些人必定会前仆后继，鞍前马后。

所以，

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现在消息没传出去。

“不行！”

朱允炆吓了一跳，他即便是削藩，也没想过要朱家人的性命。

朱柏之死，实在是其性情太过刚烈。

如今要手刃朱元璋，这是绝对大逆不道的事。

他虽然傻了点，可还不至于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说什么呢？”

朱元璋的声音冷不丁的响起，把做贼心虚的三个人差点魂都吓出来。

“没没什么。”

朱允炆捂着腮帮子连连摇头。

“是不是想着，把咱这个太祖软禁起来，或者直接除掉咱以绝后患？”

朱元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他能稳坐江山三十一栽，靠的就是心思狠毒，以及杀伐果断。

又岂能看不出眼下的局势？

“太祖恕罪！”

朱允炆慌忙跪了下来：“孙儿纵然万死，也不敢对太祖不敬。”

这小子傻归傻，好在还知道轻重，也算是让老朱心里舒服一点。

“皇上不可跪啊！”

齐泰惶恐的想去拉起朱允炆，他是洪武大逃杀中的幸存者，太清楚朱元璋的脾气了。

就怂恿朱允炆削藩一件事，最次也是斩立决。

“就你话多！”

一旁马如龙不耐烦的站起来，抄起一个茶壶拍在齐泰的头上。

“我们一家子的事，轮得到你插嘴？！”

一壶下去，齐泰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吓得黄子澄更加战战兢兢，齐泰好歹也有点血腥，可黄子澄是地地道道的文臣。

眼看自家皇帝都已经认输，更是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

马如龙拍了拍手道：“你也别在这杵着了，去把外面的侍卫喊进来，把自己和齐泰关进昭狱，等着回头治罪吧。”

黄子澄愣了一下，转过头看向朱元璋，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还能活下来。

朱元璋眼睛一瞪：“你看咱干啥，就依他说的办。”

“是。”

黄子澄彻底松了口气，连忙将门外的侍卫喊了进来。

那些侍卫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发愣，盯着朱元璋小心翼翼道：

“皇，皇上？”

“你是谁？”

朱元璋觉得眼前这人有些陌生。

那领头的侍卫激动道：“臣是锦衣卫指挥使纪纲啊，皇上不记得臣了吗？”

马如龙撇撇嘴，小声嘀咕道：“能记得就怪了，来这的时候，锦衣卫指挥使还是二虎。”

“二虎后面是蒋瓛，轮到纪纲还得再等个十年八年。”

（历史上在洪武二十六年锦衣卫被暂时废除，永乐帝朱棣登基后恢复，本书因剧情需要，切莫较真。）

朱元璋听着他的嘀咕，点点头道：

“原来是你啊，难为你还记得咱。”

纪纲连忙跪下：“臣万死不敢背弃圣恩。”

身后其余锦衣卫也一并跪倒在地。

似乎朱元璋死了两年的影响并不大。

这就是锦衣卫令天下闻风丧胆的缘故，他们对于天子，是绝对的忠诚。

这一幕也令得刚刚悠然苏醒的齐泰心中大骇，连忙继续装死。

本来他还想着把锦衣卫喊进来，把朱元璋砍了拉倒。

现在一想，得亏这话没说出口。

否则现在脑袋怕是早就搬家了。

朱元璋满意的点点头：“去吧，把齐黄两位贼子押入昭狱。”

“遵命！”

纪纲二话不说，抓着齐黄二人就拖了出去。

临走黄子澄还不忘马如龙的话，提醒锦衣卫把自己捆起来。

这老东西，读书读傻了！

马如龙看的暗自咂舌，自始至终，纪纲就没问过朱元璋怎么突然复活的事。

这就是职业操守啊。

回头国舅府里也得养一批。

此时御书房就剩下朱元璋、朱允炆、马如龙三人。

马如龙打了个哈欠道：“姐夫，你也看见了，现在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咱们咋办吧？”

姐夫？

朱允炆听得好奇：“您是？”

老朱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你舅姥爷！”

朱允炆回想了一下，连忙行礼：“原来是马舅爷，您怎么也活了？”

马如龙听出来点别的意思，沉着脸问道：“怎么？难道我也死了？”

“这个……”

朱允炆似乎有些犹豫。

马如龙也不含糊，丢给朱元璋一根椅子腿：“姐夫，动手！”

朱元璋接过椅子腿笑而不语。

他也很想知道，自己这位小舅子后来怎么样了。

朱允炆吓得一个激灵，连忙道：“不是朕不说，实在是舅姥爷您的命太差了……”

按照原本的历史轨迹，在马如龙被寻到以后，就在应天府住了下来。

只不过，前半生的孤苦伶仃，导致性格唯唯诺诺。

府上的丫鬟奴仆也知道自家主子好欺负，明里暗里将国舅府的东西往外偷。

等到马皇后一死，这些下人胆子就更大了。

没几年的功夫，就连床底下的夜壶都没剩下。

好在大外甥朱标得知以后，严查此事，处死了一干下人。

可马如龙也成了天下的笑话，做人不要太国舅，也成了百姓教育孩子的口头禅。

朱元璋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下旨将前身送去军中磨炼。

结果可好，这前身胆子太小了。

眼看要冲杀的时候，竟然掉转马头就跑。

可别忘了，大军后面还有督战队呢。

这位位极人臣的国舅爷（来到建文年间，又涨一辈儿，国舅俩字后面多了个爷），就这么死在了督战队的手里。

朱元璋得知以后，在奉天殿暴怒无比，连呼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