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毋须艳羡贤能，你命富贵。”
上官榆自嘲一笑：“当然，我可是上官少爷。”
“如果你没与亦心姑娘结褵，你会位极人臣。你在位时将是难得的大治之世，沾了地下掌权者的光环，就算拿钱不干活，也能博得能臣的美名，流芳后世。”
“你、你说什么？”上官榆现在一整个惊恐，突然得知自己的将来，任谁都会不知所措。
“简单来说，就是行政院长。”
“太具体了，很恐怖！”
陆祈安脑袋侧过半边，维持和大宇宙通频的神游表情。
“财团把持政界已久，最终站上权力的顶端。起初人民对商贾治国抱持疑虑，时局还不稳定，形象中性的上官家被选中，于是家中推派你赴政界，你淡泊的权力欲以及富可敌国的家底，让统治者认为可以信赖，给你营造出能人的形象，直到你致仕，人民都打从心底以为你是真正的政治家。”
上官榆听得傻眼，他的人生似乎被几句话划下一个完美的句点。
“管他的院长，重点是我到底能不能娶到亦心？”
“真是深情。”陆祈安微微一笑，要再开口，但被上官榆抬手阻止。
“算了，不用说，我会自己努力。”
这时，上官榆的手机响起；他表示接个电话，叫祈安弟弟继续看卡通。
“爸，我在学校，什么事？你说姐姐怎么了？姐夫出事了？”
电话的另一头被换了手，变成他的好大哥，只叫他别管事，认真读书就对了。
一定有问题。
上官榆无声质疑粉饰太平的兄长。
就算他不喜欢回家，最近还是得抽空回去探查情况。
这几年，离家的大姐都靠他居中协调和家里的事；
姐姐虽然把事业扔着不管，去当洒扫煮饭的小女人，损害了上官家的颜面，但她终究是母亲深爱的女儿。
他遭大哥断话，自己又打了几通给当事人，结果大姐也没接电话，着实令人不安。
上官榆握着手机回头：“对了，祈安，我一直想问你，我姐夫也姓陆，他说有个和我同年的弟弟，你会不会认识⋯⋯他？”
房门还锁着，而人就在他身旁，不可能没察觉到对方的动静，但陆祈安就是活生生地蒸发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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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德踩着自行车，身后载着大帅哥，风尘仆仆地来到市区。
丧门曲起长腿，侧坐在充当车座的置物架，单手揽着福德的腰身，路上行人无不注目着这对金童玉女。
寻人讲究运气，而福德最多的就是运气，由她来主导再适合不过，但一方面也是因为丧门在坡度陡峭的山村长大，不会骑脚踏车。
若换作是缉凶，则丧门出动几乎屡捉屡中，他和罪恶比较有缘。
“快到了。”丧门手持地图，依照失踪詹同学的学籍数据寻找她的老家，就在邻近大学城的高级住宅区。
福德停车，双手双脚把爱车煞在被两栋大厦相挟的独栋院落。
石砖所砌的围墙边停着两台货车，穿着蓝领工作服的人员进进出出，不断从屋里搬出家具和电器。
见这阵仗，福德和丧门心里有底，要是晚来半天，就剩间空屋等着他们。
西装笔挺的男人搀扶着疲弱的妻子出来，就是丧门在葬礼上见到的夫妻俩。
“嘿，惊喜！”
丧门来不及阻止福德冲向那对夫妻比YA，不过福德的那点无厘头，却比不上他们看见丧门的震惊。
“枉费我都先给他们心理建设了。”福德对感到自责的丧门摊手。
“你这算哪门子的建设？”丧门过去打声招呼，夫妻俩却像没听见，不愿搭理他。
福德和搬家工头闲扯了一阵之后，过来加入战局。
“他好歹救了你们，怎么不说声谢谢？这不是人类基本的礼貌吗？”福德端出好宝宝提问的嘴脸，被人家丈夫狠瞪了一眼。
“别这样，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是份内的事，只是他们没有付我钱。”丧门一直挂念着他的尾款。
丈夫终于发话：“离开！我这边还有上次的验伤单，信不信我告你伤害！”
“抱歉，我下手有点重，不过那里监视器应该有记录你先出手攻击我的画面，我打昏你算是自卫。”
丈夫不想听丧门解释，签了一张支票扔到他脚下，几乎把堂堂大帅哥当作趁人之危的勒索犯。
丧门低身捡起，又谦和地说：“抱歉，还少三千块。我明白你们的苦处，但我们这是小本生意，不能再折扣了。”
丈夫快要发怒，被妻子制止，并自个儿抽出三张大钞递给丧门。
“女士真是明理之人。”丧门恭敬收下，结束讨债的任务。
“我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了，别再来烦人。”女人摆摆手，打从心底蔑视丧门这种三教九流的工作者；
而从态度也可看出，他们在那场丧事后，并没有求助任何专业人士。
“是这样吗？”福德在门口晃荡，反复做出跨脚的动作，但没一次真正踏进玄关，接着转头把丧门招来，“亲爱的，你试试。”
丧门长脚一踏就跨进门坎，福德“啊哈”一声。
“这家都被丧门星侵门踏户，我才不信有什么侥幸的好事咧！”
“李福德，你别开我名字玩笑！”丧门和人家夫妻都有些恼怒。“抱歉，她是我女朋友，行事比较不拘小节。我们今天来访，除了追款，主要还有一事想冒昧请教：昨晚有名自称令嫒友人的女性委托我们社团寻人，她说詹同学下落不明，敢问两位真有此事？”
詹家夫妇神色复杂；福德则是叫他们说吧，她会大发慈悲听着。
丧门与福德搭档，本就是“顺便约个会”的心态，并不期待她能帮上忙，不过当詹先生下逐客令，福德厚着脸皮回避，还挽起詹太太的手臂撒娇，这些事丧门绝对做不来。
大概福德和他们爱女年纪相仿，詹太太松下了一角心防。
“本来失联，但昨晚来了电话，说她跑去散心。”不难听出詹太太隐藏了不少被她简略的隐情。
“为什么那天你会说出令千金遇害的话？”丧门还记得她在葬礼上撕心裂肺的哭喊，他从小听惯孝女白琴表演，可以辨认各种哭声，唯有失去至亲才会悲痛至此。
“我情绪不稳，难免有失常的反应。”
丧门认为不对，当时那番话是詹太太压抑许久爆发出来的结果，她在会场上一直忍耐着，被外力骤然刺激，思绪才会陷入混乱。“女儿死了”是整件事的原因，詹太太倒因为果。
“女士，一定有什么引导你联想到死亡。”
“女人家本来就爱胡思乱想。”詹先生没好气地应了句。
詹太太含怨看向不时摆出大男人架子的丈夫，事到临头还不是像她这个女人家一样手足无措。
回神过来，发现丧门依然专注等着她发话，另一个活泼的女孩也微笑鼓励着她，于是她开始娓娓道来。
他们和女儿之间有信仰上的冲突，家里十分反对独生女的出世修行，认为她只是一时迷惘想要逃避，女儿却坚持修道才是她毕生的目标，她终于找到活着的答案，请他们谅解。
“之前没有征兆吗？”
丧门的成长环境比较特殊，工作场所充斥着灵乩、尪姨、师公，还有一个天生来当大道士的好朋友，虽然神棍也遇过不少，但平均下来真假也有三七分，不会一味否定他人的志向。
他听过不少仙仔的经验，尤其出身一般家庭的人士，父母应该最明白孩子有何不同，但往往最抵死否认孩子不平凡的，也是至亲。
第22章 凶死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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