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厅内早已挤满了益州远征军的核心人物。
首席军师是军师中郎将庞统，刘备近卫军白毦兵的统帅是中郎将陈到，先锋部队的将领是卑将军黄忠，此外还有从事中郎简雍，率领后军的中郎将郭准，以及从蜀地投奔而来的法正。
最后是他们的首领，左将军刘备。
“父亲，孩儿刚率军平定了青川附近的盗贼，回来复命。”
“好，辛苦了，先坐下吧。”
论职位，刘封本不该参与这场会议，但他是刘备的义子，且近来表现活跃，众人也便默许了他的出席。
刘封一身尘土，与众人点头致意后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荆州那边可还有其他消息传来？”刘备问道。
“最近的消息是关将军正率军在青泥附近与乐进对峙。”陈到答道。
这是前些日子从荆州传来的消息，刘封自然也有所耳闻。不仅如此，前世的他此时正在荆州，因此在座众人中，他对局势的了解最为透彻。
‘曹操派乐进去攻打荆州，不过是为南下攻吴做准备，因此兵力不多。叔父应该也不想大动干戈，此事应该很快就会平息。’刘封心中暗自思忖。
庞统似乎也抱有同样的想法，开口安抚刘备道：“荆州一旦撤军，曹操必然会趁机南下，这是显而易见的事。然而，曹操在赤壁之战中惨败，失去了南荆州的根基，想要再次染指荆州，恐怕并非易事。”
“主公，庞统所言极是。荆州之事，尽可交给荆州人士处理，主公只需集中精力夺取益州即可。”法正也帮腔道，试图将刘备的注意力转移到益州。
『法正现在是满口“主公”啊。』刘封心中暗想。
‘他本来就打算背叛刘璋，会这样也不奇怪。而且他的能力确实出众。’
【法正：【表情】【表情】【表情】【表情】【表情】】
如今刘封的能力值刚升至三星，法正的能力在他眼中更加深不可测。
“主公，无论如何，刘璋这次将我们请求的一万兵马削减了一半，只派了四千人马前来。这说明刘璋已经对我们起了疑心，我们必须赶在他发难之前主动出击。”法正正色道。
“但他并没有完全拒绝，不仅派了四千兵马，还送来了一半的粮草，也算是给了我们几分薄面，不是吗？”简雍说道。
“刘璋生性多疑，绝非会率先发难之人。若是等他主动出兵，我们就错失良机了。”法正反驳道。
一直沉默不语的辛伍听闻此言，忍不住嗤笑一声。
『刘璋真是个十足的冤大头。被骗走了一万兵马不说，甚至还没等他去攻打张鲁，就因为对方哭哭啼啼地再要一万，就真的又给了四千？’辛伍在刘封心中吐槽道。
‘真是好到不切实际啊。’刘封心中暗道。
『都是姓刘的，你就别再替他说话了。他这哪里是善良，简直是病入膏肓。这要是搁我们国家，早就被骗子坑得倾家荡产了。』辛伍继续说道。
就在刘封和辛伍心中交流时，法正也趁机进言道：“刘璋必定会立即传令各地加强防范，白水关的杨怀、高沛二人接到命令后定会严加防守，到那时再想攻取益州就难上加难了。我们必须赶在他们做好准备之前抢占先机。”
“那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是好？”刘备问道。
听到刘备的询问，辛伍在刘封心中说道：『你心里已经有主意了吧？赶紧说出来抢占先机啊？』
‘今后的计划还得仰仗庞统，怎么能抢他的功劳？真是的，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刘封心中暗自叹息，静静地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上策是立即挑选精兵，火速奔袭成都。刘璋现在必定还心存侥幸，没有加强防范，我们可一举将其拿下。”庞统不假思索地说道。
刘备沉思片刻，摇了摇头，说道：“如此一来，我们便成了侵略益州的恶人，我不能答应。”
庞统于是献上第二条计策：“杨怀、高沛二人素来敬佩主公的仁德，然而他们毕竟是刘璋的臣子，为了蜀地的安危，他们曾多次劝说主公返回荆州。”
“我也有所耳闻。”刘备点了点头。
“因此，我们可以在刘璋下令之前假意返回荆州，杨怀、高沛二人得知消息后必定会前来送行，届时主公可趁机向他们二人哭诉刘璋的薄情寡义，并将二人诛杀。随后以葭萌关为据点，挥师南下直取成都。此乃中策。”庞统胸有成竹地说道。
“这么说来，你还有下策了？说来听听。”刘备问道。
“下策便是退守白帝城，接受荆州的补给，徐徐图之。此乃万不得已之策。”庞统答道。
听完庞统的三条计策，刘备果断拔剑，做出决断：“就依庞军师的中策！全军即刻准备，拔营起寨！”
“遵命！”众人齐声应道。
刘封也起身应道：“遵命，父亲！”
***
刘备一声令下，营中士兵纷纷收拾行囊，准备撤离。
刘封也向麾下士兵下达了指示，随后开始整理行装。他悄悄地将一名氐族士兵叫到帐中。
“派出去的探子都安排妥当了吗？”刘封问道。
“回禀公子，他们现在应该已经抵达汉中了。”氐族士兵恭敬地答道。
这名氐族士兵是刘封在平定附近盗贼时收服的，几个月来，刘封一直照顾着他们的家人，赢得了他们的信任。
益州北部和雍州西部居住着许多氐族人，刘封打算利用他们打探张鲁的虚实，伺机而动。
“目前还不需要轻举妄动，你也不必操之过急。”刘封吩咐道。
“遵命，公子。”氐族士兵答道。
“我会尽力让你留在葭萌关，你要与他们保持联络，做好万全的准备，明白吗？”刘封叮嘱道。
“明白。”氐族士兵答道。
“好，你下去吧。”刘封说道。
刘封向行礼告退的士兵挥了挥手，随后整理好行装。
为了让杨怀、高沛相信他们要撤回荆州，所有辎重都被装上马车。
“我已经派人通知了杨怀，相信很快就会有回音。”庞统对刘备说道。
正如庞统所料，不到半天，杨怀便派人前来联络。
来人传达了杨怀的请求，希望刘备能够放慢行军速度，以便他前来送行。刘备欣然应允，但军队依旧在为出发做着最后的准备。
当然，这只是为了稳住杨怀和高沛的权宜之计，等到计划成功后，他们必须立即南下。
第二天，刘备的营地迎来了两位客人。
杨怀和高沛只带了三四名亲兵，来到了刘备的营帐。正如庞统所料，他们二人只穿戴了轻便的防具。
“左将军，听说曹操要再次征讨东吴，此事当真？”杨怀问道。
“我听说马超在关中大败，看来曹操的气势锐不可当啊。”高沛也跟着说道。
刘备面露愁容，点了点头，说道：“曹操已经调集北荆州的军队攻打江陵，若是江东再失守，荆州便危在旦夕了。”
“那您更应该尽快赶回去了。我们二人特意前来送行，就是担心来不及与您道别，看来时间确实紧迫啊。”杨怀说道。
“是啊，既然二位将军如此有心，那我们也不便再耽搁了，这就出发吧。”刘备故作焦急地说道。
看着二人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心中暗喜地向自己行礼告别，刘封心中五味杂陈。
一方面，他可怜二人忠心为主，却落得如此下场；另一方面，他又不得不亲手将二人斩杀，心中不免有些悲凉。
‘这都是乱世造成的，又能怪得了谁呢？’刘封心中暗叹。
就在二人准备转身离去时，刘备突然脸色一沉，厉声喝道：“难道二位以为我留在葭萌关这段时间，只是为了贪图享乐吗？”
杨怀闻言大惊失色，连忙摆手解释道：“不，不是的，我们怎么敢这么想？左将军为了益州的安危日夜操劳，我们都看在眼里！”
虽然刘备并没有按照刘璋的意愿出兵攻打张鲁，但他平定了葭萌关一带的盗贼，还震慑住了张鲁，使其不敢轻举妄动，因此高沛也跟着解释道：“是啊，我等亲眼目睹左将军为了益州，不惜让将士们舍生忘死，浴血奋战，可刘璋对您未免太过苛刻了！”
“你们明知故问！为了平定益州，我麾下将士伤亡惨重，疲惫不堪，可刘璋却只派了几千人马前来支援。我们这段时间消耗的粮草也不计其数，他却只送来了区区几车粮草！”刘备怒气冲冲地说道。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杨怀顿时慌了神，连忙试图安抚刘备的情绪。高沛也焦急地解释道：“这，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刘璋绝非薄情寡义之人！”
“是，是啊，左将军您也是知道的！”杨怀附和道。
刘备怒气冲冲，不为所动，厉声下令道：“我今天就杀了你们，让你们的主公看看他究竟有多么无礼！来人啊！将这二人拿下，就地正法！”
“遵命！”周围的士兵齐声应道，纷纷拔刀，将杨怀和高沛团团围住。
杨怀和高沛迫不得已拔剑自卫，但他们的亲兵很快就被刘备的士兵制服，二人顿时陷入了绝境。
“喝！”刘封大喝一声，在刘备下令的瞬间冲了出去。他身形如电，只用了两招便将杨怀和高沛斩杀当场。
“呃啊！”
“唔……”
看到两位将军眨眼间便被斩杀，杨怀和高沛的亲兵以及刘备的士兵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刘封。
虽然二人只穿戴了轻便的防具，而且事发突然，但他们好歹也是镇守关隘的武将。
刘封的身手之强，令在场众人叹为观止。
然而刘备却对此毫不在意，他将目光从杨怀和高沛的尸体上移开，看向庞统，朗声道：“军师！”
“在。”庞统应道。
“杨怀和高沛已死，我担心张鲁会趁机作乱，因此我决定先派人护送二位将军的遗体返回荆州，安抚人心。益州这边就先交给军师了，还请军师务必派兵驻守白水关和葭萌关，加强防范。”刘备吩咐道。
“遵命。”庞统领命而去。
就在庞统前去传达命令时，刘封命人将杨怀和高沛的亲兵分成两队。
一些亲兵咬牙切齿，面露悲愤之色；还有一些亲兵则满脸茫然，不知所措。刘封将这两拨人分开，防止他们互相串联。
『你爹还真是啰嗦，直接把他们抓起来杀了不就得了，还浪费这么多时间，万一让他们跑了怎么办？』辛伍在刘封心中吐槽道。
‘你懂什么，我刚才说的话是说给杨怀和高沛听的吗？那是说给士兵们听的！’刘封在心中反驳道。
『士兵们？啊！我知道了！你是为了树立威信！』辛伍恍然大悟。
‘没错，剩下的那些亲兵会把这件事宣扬出去的。’刘封心中暗道。
辛伍兴奋地在刘封心中说道：『你是想让所有人都以为是刘璋先背叛了你爹，对吧？而且你爹明明担心荆州的安危，却还装出一副为了益州鞠躬尽瘁的样子！不仅如此，他还顺势吞并了驻守关隘的守军，以及大片的土地！哈哈，这招真是太妙了！』
辛伍对刘备的计谋佩服不已，继续说道：『就凭你那区区45的智力，肯定想不出这种计谋。说吧，是谁告诉你的？’
‘怎么，我什么事都得告诉你吗？’刘封在心中反问道。
辛伍并不是无时无刻都待在刘封身边，用他的话说，他需要“充电”。
因此，刘封决定先装傻充愣。
『哼，我不是一直都待在你身边，你就以为我不知道了？肯定有人告诉你了。让我想想，法正和你还不熟，应该不会告诉你；黄忠和魏延都不是那种会关心这种事的人；陈到和郭准又都是沉默寡言的性格……这么一来，答案就呼之欲出了。是庞统，对不对？是庞统叔叔告诉你的，对吧？』辛伍笃定地说道。
‘……庞统怎么就成你叔叔了？’刘封在心中吐槽道。
『在未来世界，这种称呼很常见的。哈哈，你还想狡辩？你越是这样，就越说明我说对了。也对，你现在要抱紧庞统的大腿，当然得和他搞好关系了。』辛伍笑着说道。
‘等攻打雒城的时候再说吧。’刘封心中暗道。
刘封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紧紧地盯着手中的长枪。
庞统正是在攻打雒城时中箭身亡的，在那之前，他要尽情地施展自己新获得的“异能”。
‘在那之前，就让我先大展身手吧。’刘封心中暗下决心。
仿佛是为了回应刘封的心声，刘备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刘封！召集所有士兵，准备南下！”
第7章 剑指成都：血染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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