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来到楼下的时候，刚好一群人正窸窸窣窣地议论着李锦华今天买新衣的事儿。见到有车有摩托停了下来，众人的眼睛都齐刷刷地望了过来。
“李卫东是住这儿吗？”马步远问了一声。
“哎呀，找李卫东的？这小子真出息了，找他的人越来越有来头了。”
“可不是，说发达就发达了。”
“对啊，你们是干啥的？”吴三岚打量了周铁民二人一眼，认了出来，“你们不是李卫东的朋友吗？”
“是，但我们也不太了解他，他家里是干什么的，知道吗？”
“他家？种地的吧，在村里。”
“村里的？”孙健雄和周铁民愣住了，赶忙问：“你确定是村里的？不是省里的？”
众人哄笑起来，李卫东是省里的？这岂不是笑话。
“我在这儿住了十几年，他四年前搬来的，租的房子，当时还以为是什么有钱人，谁知道是村里的。”
“这家伙最近是发了点财，以前可不行，前几年是厂里那帮二流子，整天吃喝嫖赌，现在跟你们混，还经常打他姐，出了名的！”
“你们确定吗？”周铁民追问道。吴三岚哼了两声说：“没错啊，就是个混混，一看就是村里来的，在城里摆摊子，在乡下种地。怎么，他跟你们吹嘘自己是个人物？”
孙健雄觉得自己眼前直冒金星，喊道：“我们来了这么多次，你们咋不说呢？”
“你也没问啊！”旁边有人回了一句。
何红霞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马步远，特别是他腰上的BB机，她站起来问道：“几位老板，怎么了？他骗你们了？”
“我早就觉得李卫东不是干正事的人，不然怎么这么快发了财？”吴三岚也站了起来，义愤填膺地说：“这种烂人，走不了正路，早晚得遭报应！”
何红霞目不转睛地看着马步远，而马步远也正回望着她，这个女人浑身散发着一股子风骚气，对于马步远这样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而言，这样的狐媚气息却格外吸引人。
“咳咳！”马步远轻咳两声，说道：“我还是想多了解一些他的事情，这样吧，我请客，咱们慢慢聊。这位美女似乎对李卫东很熟悉，不知道方不方便一起？”
何红霞做梦都没想到会被邀请，看到边上停着的桑塔纳轿车，脸都笑开了花，连忙点头答应。一旁的吴三岚觉得不对劲，连忙插嘴：“我也要去！”
坐在副驾驶上，何红霞心里美得不行，旁边的马步远虽然年纪大了些，但浑身散发着成功男人的味道，她挺喜欢的。
李卫东在工作间里忙得不可开交，翻着账本，发现存款已经涨到了二十一万。门外等着拉货的车稀稀拉拉的，只剩下陈天浩那帮人手里的十几辆。
“菜头，明天开始，给这些运货的家伙，提成提高到三成！”
“三成？”菜头心里快速计算了一下，说道：“东哥，最近他们可是赚翻了，啥风险都不用担，货一卖出去就来领钱，卖不掉拉回去也没损失，简直是一本万利，提三成会不会太狠了？”
“不狠，这才刚开始，往后还会有四成、五成的时候呢。”李卫东站起来，边说：“那种躺着赚钱的好时光过去了，接下来是激烈的比拼，利润减少是常态，照我说的做吧。”
抬头望向外面零星的货车队伍，忽然感到一阵不安，前阵子他还觉得这种买卖稳妥，能跟东哥干到老。
这才几天的功夫！
到了晚上八点多，外面已经黑透了，在张记饭店里，马步远的脸喝得通红，旁边坐着的是何红霞。这一餐，他不但彻底打听清楚了李卫东的底细，何红霞也对他毫无保留，自我介绍了个透彻。
吴三岚心里恨得痒痒的，嘴里不停骂着小人，但脸上还是挂着笑，能遇到马总这样的大人物，简直是千年难遇的机会！
“老子这就去搞他，妈的，找人教训他一顿，拿我当猴耍，还整天跟我称兄道弟的？”周铁民愤愤地说。
“冷静点。”马步远慢悠悠地说，“现在的李卫东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小混混了，人家有钱有势，就算你打瘸了他的腿，你信不信第二天他就能找人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周铁民一听，立刻坐直了身体，意识到有钱的李卫东已经不是他能随便招惹的了。孙健雄看向马步远，说：“马总，您得为我们做主啊，这家伙太滑头了。”
马步远吸了一口烟，手自然而然地搂住了何红霞的腰，笑着说：“放心，我最喜欢主持公道了，看见你们，就像是看到了年轻时候的我自己，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
周铁民眼睛一亮，连忙表态：“我第一眼见您，就觉得特亲切，像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大哥。”
“我也是这样想的！”吴三岚连忙跟上。
“来来来，大家干杯！”
众人举杯相碰，周铁民刚被李卫东这个“兄弟”坑了一把，转眼又急着投入马步远的“怀抱”。饭局之后，马步远直奔粮食局，与刘站长沟通，希望能直接阻断李卫东的变现渠道。
这是李卫东的要害，只要粮站这边卡住他，不用多久就能让他资金链紧张起来。
刘站长闻着马步远满身的酒气，又看了看马步远准备的资料，官腔十足地回应。李卫东卖给粮站粮食，一切手续齐全，合情合理，他找不出为难的理由。
刘站长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最终还是没有采取行动。他怕万一出事，不想冒险。
再说，粮站正在改革，不再像以前那样死板，开始慢慢引入市场竞争机制，仓库那么大，不缺李卫东这么一个客户。
第二天一早，随着提成变成了三成，李卫东的工坊前又排起了长队，呈现出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
之前积压的一些库存全部上了车。前阵子因为出货紧张，大车优先拉货，如果只要十几箱，基本是拿不到货的。
但今天，不管多少，都给发货。
第二十七章繁荣背后的暗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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