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质询

　　随着杨费献的彻底消失，心象世界以及杨费献化作的光点也彻底被连伊始尽数吸收，这时黑着脸半蹲着的连伊始恢复了体力，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伊始，所以你真的要对我出手吗？”郭然质问起前不久还在教导他的友人，虽然他并不是很想相信杨费献消逝前的警告，但怀疑的种子还是已经种下了。

“我是意志坚定者的朋友。”连伊始没有回答郭然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说着：“虽然我有自己非要实现不可的愿望，但我仍然是超人的朋友。

郭然，你有着成为超人的觉悟吗？”

“什么超人？超人是什么？”郭然不明所以，接着对连伊始发出自己的询问。可连伊始仍然无视了郭然的问题，他的眼睛蕴含金光，声音中涵盖了神性。

“你想要攫取一切只为将自己的爱赠予某人吗？”

“如果是为了妹妹的话，我也只能这样做了吧。”

“你确定自己非要达成自己的目的不可吗？”

郭然一顿，而后回答道:“是啊，也许有些人的愿望会比我的愿望更加宏大吧，但我只会考虑我的妹妹。”

“即使这么做会使你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

“这也是没办法的吧，毕竟我确实是要去掠夺他们的愿望。”

“呵呵，很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的确是一个自私的家伙。你确实有成为超人的潜质。”询问完问题的连伊始恢复了正常，他似乎又变回了郭然所熟知的那个连伊始。

“所以刚刚那些问题是什么意思？”郭然疑惑不解的询问。

“我想知道你是否已经做好了觉悟。”连伊始如是说到。

“那你要夺取我的天眼吗？”

“我刚才说过了吧，我是意志坚定者的朋友。”

“既然这样，那连伊始你能告诉我你的愿望是什么吗？”

连伊始沉吟了一会，缓缓说道：“为了使一个人能永远的幸福生活下去。”

“什……”郭然不敢相信，连伊始的愿望中居然毫无为自己所图，“不可能吧，那样的话你最后能得到什么？”

“一切，只要她能够一直幸福的生活便是对我最大的报偿。”

“唔哇，那个女孩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对她这么死心踏地的？”

连伊始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收起了额头上的天眼，天边的巨树也跟着消失，与满天星辰一同。

“我收起了天眼，这下足够展示我的诚意了吧。”

“那你重新再展开不就好了？这能说明什么？”郭然还不清楚心象世界与天眼的联系，因此他的问题也让连伊始一时失语。

“额，该怎么说呢？就是，在只有你一个人的心想世界里，你就是无敌的，所有人在你自己的世界里就只相当于蝼蚁。当然，你现在将我杀死也得不到我的天眼能力，只能让我在现实里昏迷。”

听连伊始这么一解释，郭然果然觉察到自己现在似乎可以操纵这个世界里的一切，不管是沙砾也好，还是天上的红紫色云朵也罢，想用它们摆什么造型就摆什么造型，而对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连伊始，郭然虽不能要求他做什么，但只要郭然他想，他就可以将天地合并，让连伊始泯灭于虚无。

“那你告诉我你的天眼名是什么，这总可以吧。”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查什么特什么？你的天眼名称怎么这么拗口？”

“没办法啊，我们又不能决定自己的天眼名称，而且据我调查，天眼名大部分都是人类历史上的书名，也许是小说的名称，又或是一篇诗词的名字。”

“哈？这是什么奇怪的设定吗？”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在暗示天觉者的命运也说不定呢。”

“等等等等，天觉者？那又是什么？”

连伊始这才发觉自己似乎忘记了跟郭然描述天觉者争斗的局势，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法，抱歉地说：“哎呀，瞧我这记性，都忘记告诉你现实里的状况了。简而言之，天觉者就是天眼觉醒者的简称，而剩下的天觉者也不过数十个而已了。毕竟从我拥有天眼的那天起，我已经看过很多朋友的天眼消失了嘛，而他们消失前碰见的最后一个人，想必就一定是天觉者了。”

“这样啊，好吧，我没有问题了，现在要怎么出去？”

“很简单，你收起天眼就行了，来，放轻松，闭眼，吸气，呼气。”

郭然按照连伊始说的照做，果然不一会，心象世界便如雾气一样散开了，等郭然再睁开眼时，他发现自己和连伊始仍在医院的原地，没有移动半分，面前的行人也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忽然出现而感到惊讶。

于是，他一把搂住连伊始的脖颈问：“伊始，我们刚刚不是穿越了吗？怎么穿越回来大家都没反应？”

连伊始凑过去小声的对他说：“这是当然的啊，我们只是意识穿越了过去，肉体还留在这，况且两个世界的流速并不相同，在心想世界里无论经过了多久，现实里仅可能仅仅才过去了一两秒不到吧。”

“那我一个人可以穿越过去吗？”

“恐怕不行，心象世界是至少需要两个人的天眼产生共鸣而引发的世界，本来就不是真实的。不过你可以在现实使用你的天眼能力，反正一般人是看不见的。”

“真的假的，那我的传送能力岂不是非常方便。”说完郭然便伸手张开了一扇银色光门，想要踏入其中，结果被连伊始猛地拉住：“你疯了郭然，等下大家看到这里凭空消失一个人你让我和谁去解释？”

“哦对对对，抱歉啊，是我疏忽了。”然后，他问连伊始：“伊始，那刚刚我们击败的敌人呢？你说他不会出事来着。”

连伊始指了指他们身后，郭然跟着回头望去，便看见一个人正失落的瘫坐在座椅上，时不时抬头看看天空，最后捂着额头离开。

“他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郭然不解的询问连伊始。

“因为他的愿望被我们夺走了啊，为了通向我们所追求的唯一的未来，这是不可避免的牺牲。现在的他，一定是失去了目的而不知道要做什么好吧。”回答问题的连伊始显得有些惆怅，尽管他已经夺取了不少人的愿望，可再看到失去目标的人变成浑浑噩噩的样子他还是心中有愧。

“那看来我们要做的的确是罪孽深重的事情呢。”郭然此刻也多少体会到了连伊始的想法，但正如他刚刚回答连伊始问题的那样，即使知道这么做的自己绝不是正义的，但为了自己的妹妹，他也只能这么做。

“以后我们也会成为敌人吗？”

“当然，但现在我们仍是朋友。”

“那伊始，我们能够在30天内战胜所有的天眼觉醒者吗？”

连伊始不明白为什么郭然会这么急切，问：“30天，你要做什么？”

“为了我的妹妹，要想实现我的愿望唯有在这30天里干掉全部人了。”

“哈哈，”强如连伊始，他也被郭然这番话给吓到了，但他却没有从郭然的眼睛里看出任何玩笑的成分，于是，他认真的回答说：“可以，不过在这之前，你必须要和我去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