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跟谁说谎呢

　　“终于考完试了！”

四个人聚在客厅，林及遇发出解脱般的仰天长啸。

“我早就考完了。”李姿宁适时的泼了盆冷水。

“好，特别好，我就没看到你们考过试。”

她浅浅一笑回应他的阴阳怪气。

“你们有什么安排呀？什么时候去看海鸥！”

“22号不行，其他都可以。”

“程壹年呢？”

“除了22号都可以。”

顾清莫名的心虚，不自在的打算跑去冰箱拿个喝的。

“嗯？你俩？嗷，我知道了。”李姿宁识趣的想起了演唱会抢票的事情。

这两人要偷着约会是吧？

“什么啊？我在考试的时候，你们在干嘛啊？”林及遇故意扫视着程壹年和顾清。

“你不知道啊？”

李姿宁瞬间觉得情况变得有趣了起来。

“那我们23号去看海鸥，我25号回江州，就这样决定了。”

“不是，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林及遇扶了扶自己的脑袋，好像在他忙于考试的时候错过了好多发展。

眼看程壹年和顾清没有想开口说的想法，李姿宁自然也就闭口不谈。

“嗯，被孤立了。”

他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没有啦，就是要去看…”

顾清刚想开口回答他，就被程壹年的眼神冷了一下，她抿嘴顺势咽回要说的话。

“算了，我也不想知道了。”

林及遇见状，说着违心话来收尾。

演唱会是在晚上，而顾清从上午就开始期待了。

“你醒了吗？”她传信息给程壹年，没有得到回答。

可能确实有点早了，才六点钟，距离演唱会还有十三个小时。

她瘪瘪嘴，突发奇想的想去看眼自己的社交平台，

果然舆论开始一边倒，关注起了顾清的颜值，不少人现如今当起了理中客，讨论量早就过万，之前的帖子也引起了很多不必要的争议。

没有例外的，还是有传谣的人以及讨论家境的人。

世俗既斑驳又拙劣，谁也无法能逃出它。

她把手机熄屏，看了眼窗外被冬季折磨的差不多的树木，发呆了良久。

“叮”地一声把她从沉思中拉回现实，是程壹年的消息。

“你睡不睡觉了？”

怎么感觉是指责的语气？顾清笑出了声。

神奇的是，刚才那些奇怪的情绪都消失了。

“干嘛？”她回复他。

“一起吃个早饭？”

还没等她想怎么拒绝这么荒谬的提议，程壹年又发了个“在楼下了”。

上早八都吃不上早饭的顾清，以及从来没有那么积极吃早饭的程壹年，很奇妙的出现在了学校对面的早餐铺。

“这个早餐铺，我从来没有吃到过鱼香肉丝的包子。”她咬了一口，对着程壹年说。

特别是在早上六七点，坐在这边慢悠悠吃早饭，是她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幸好临近放假了，好像都没有什么人来。”

“感觉今天也会是个好天气。”

她一个人叽里咕噜讲个不停，他却只是看着她讲。

过了一会，程壹年终于开口了：“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啊？没有啊……”

“你心情不好的时候，话会变得特别多。”

被看穿了的内心，她拼命去掩盖：“没有吧，你单纯是嫌我话多了。”

倒打一耙可能是所有女生通用的技俩，她抠了抠刚拿下来的一次性塑料袋。

人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就会做一些不知所谓的事情。

“从我跟你说我有票之后，我就觉得有点奇怪了。”

“哪里奇怪啊？”她不自觉咬了咬下嘴唇。

“一般来说，会是开心的反应，但你的反应，像是哪里出了错，但我说不上来。”他顿了顿，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说。

“你说吧。”

“我一直觉得在金真的那件事情上，你表现出来的难过太少了。我更倾向于，你把情绪后置了，不知道是不是你的习惯。”

顾清拧了拧眉头，说道：“嗯……你有票的事情，我没有不开心，我是觉得…我太……太自卑了，太平凡了，没有不开心。”

“金真的事情，我是觉得我需要先去解决问题，对我来说，情绪并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它可以为了我所有的事情让步。”

从小到大，不管是父母还是朋友，她都尽量不给他们添麻烦，这是她的相处方式，她学会自己去处理一切，或者是帮助他人处理，但她很少去寻求别人的帮助。

没有人告诉她，互相帮忙是一件增加亲密度的事情。

程壹年看着她，她是和自己完全不一样的人，自己是在无数人的帮助下生活的人，自然而然觉得自己自命不凡，他认为情绪就是需要发泄，绝不会让自己受伤，好像也是遇到了顾清，他才开始收敛一些，也是她，让自己决定不要去曝光自己的父亲，摧毁父亲的事业。

“……”

“你不需要自卑的。”

在程壹年看来，她足够优秀，招人喜欢。

顾清了然一笑，点点头，她很高兴他能够发现这些自己可能都没有意识到的感觉。

“这么早来吃早饭，叔叔送你们小情侣一份鸡蛋饼。”突然在店里一顿忙活的老板走过来，递上一个袋子。

“啊？谢谢叔叔，但我们不是情侣。”顾清看着那个鸡蛋饼里裹了许多肉，边拿边解释。

“还不是啊？你俩看见对方，眼睛里都流蜜了。”

原来在别人看来，两个人是这样的氛围。

她疯狂摇头和摆手，眼神暗示程壹年也解释一下。

“叔叔，真的还不是。”他解释道。

还不是？顾清听错了吗？

“行了，叔知道了。”语气里却透露着“跟谁说谎呢”的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