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张君玉用力一拉，将栾雄拉近身前，左手一掌拍向了他的腹部。栾雄只来得及勉强偏转身体，就被一掌软绵绵地拍在腰上。栾雄中掌之初还在奇怪此掌绵软无力，随即便是一股巨力从中掌处透进五脏六腑，整个人向后飞出两三米，摔倒在地。

秦子扬见状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扶起栾雄，“师父，您怎么样？”

栾雄挣扎着站起来，抹去嘴角的血迹，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他没想到这个老者的武功竟然如此高强，自己竟然连一招都接不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对秦子扬说道：“子扬，这个老者不是我们能够对付的。我拖住他，你赶快撤，等回去后再从长计议。”

秦子扬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他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栾雄，又看了看站在一旁冷笑的张君玉，转身就跑。可惜没跑几步，就突然脚步踉跄，头晕目眩，眼前一黑便扑倒在地昏迷不醒。

张君玉冷笑道，“来了还想跑，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栾雄心下大急，忙喝问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张君玉摆摆手，“不过在他中枢穴上赏了一粒飞蝗石而已。怎么？你还有闲心管他？先照顾好你自己吧。”

栾雄闻言，脸色一变，知道今日遇到了高手。他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对张君玉说道：“尊驾武功高强，在下佩服。但秦家势大，尊驾若是杀了我们，秦家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张君玉冷笑一声，“秦家势大又如何？我老头子还从未怕过谁。你们既然敢来动我的人，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栾雄惊道，“你的人？难道你就是特九局一直在追查的那个神秘人？原来你不是李慕晴的神秘人，你是张君玉的！”

张君玉也不搭话，纵身而上，一式“抢珠式”拿向栾雄双侧太阳穴。栾雄心下大骇，低头缩身，左掌挡在头顶，右掌拍向张君玉小腹。张君玉右手龙爪一沉，不等栾雄右掌拍到，早已拿住其缺盆穴，内力透出，栾雄左侧身子顿时麻木瘫软。张君玉一转身，人已在栾雄背后，左掌拍出，一式绵掌击在栾雄左胸后背，那栾雄一口鲜血喷出，心脉俱碎，一命呜呼。

张君玉来到秦子扬身边补了两指，然后惯例搜了两人的身，结果啥也没搜到。于是站起身来想了想，这两人不能放在这儿，不然绝对要怀疑到自己。秦子扬还不能死，不然太便宜他了，要不干脆把这两人扔省厅里去，秦子扬就是苏醒过来，也不过是见到一个老头儿，与我何干。

张君玉想通了就做，一手提起一个，梯云纵身法展开，踏墙上楼，在楼顶之间纵跳横跃，向着省厅方向而去。

不多时，张君玉来到了省厅附近的一处楼顶，找到一个偏僻的角落，用柔劲将两人扔进了墙，然后转头就走，仍然飞身上楼，从楼顶原路返回家中，进屋后关上窗户，倒在床上进入系统。

不说张君玉毫不理会将昏迷的秦子扬和栾雄尸体扔进省厅的后果，自顾自地沉入系统修炼。天刚微亮时，省厅里打扫卫生的清洁阿姨就发现了墙边花坛里的两人，好歹是人在省厅见得多了，也不惊叫失措，转头就跑向了值班室报告情况。

值班室内，一位年轻警察正打着哈欠，听着清洁阿姨的讲述，眉头逐渐皱起。他站起身，拿起桌上的对讲机，呼叫了同事前来支援，然后跟着清洁阿姨前往墙边花坛。

两人来到花坛旁，只见秦子扬和栾雄两人躺在花坛之中，其中一人面色苍白，毫无生气。年轻警察拿起手机就向值班领导做了汇报。消息一级一级汇报上去，没过多久，刑侦、法医、痕迹鉴定等等各方面的警力来了不少，迅速封锁了现场，进行勘查。

法医首先进行了鉴定，认定中年人已死，死因为心脏破碎。青年人生命体征尚在，人已陷入昏迷状态。

现场勘查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痕迹鉴定专家仔细地寻找着可能存在的线索。他们仔细检查了花坛周围的土壤、草坪和树木，寻找着任何可能留下的痕迹或物证。

同时，刑侦人员也开始对现场环境进行详细地调查。他们查看了周围建筑物的监控录像，试图找到任何可疑的人或车辆。同时，他们也询问了清洁阿姨和附近的居民，了解昨晚的情况，看是否有人目击到了什么。

经过一系列的勘查和调查，墙内墙外并无可疑脚印，周边群众也未看见可疑目标，监控里更是毫无线索，这两人就像是自己飞进来的。

情况报告给晁厅长后，晁厅长拿着两人照片仔细了一下，突然猛地站起身来，“这……这不是……秦家二公子秦子扬吗？”

晁厅长捏着照片在办公室转了两圈，蓦地站定，向下属命令道，“严密封锁消息，立即通知特九局蜀省分局，让他们把秦子扬和这个死者接走，我判断这两人百分百是被江湖手段打死打伤的，他们知道怎么做。让刘志强领着特别行动队立即跟进，在分局基地里审讯秦子扬。继续对省厅周围进行走访查找，务必找到把他俩弄进省厅的人。”

一连串的指令和协查通知从省厅传递出去，没过多久，特九局蜀省分局的一辆救护车和两辆防暴越野车就急匆匆赶到了省厅，将昏迷的秦子扬和栾雄尸体装上车，一路疾驰又冲回分局基地。刘志强领着刑侦组和已经顺利完成押送任务回到锦市的雷浩行动组也登上了两辆防暴越野车，一路跟随而去。

张君玉毫不知情地躺在家里，对省厅里发生的一切都一无所知。他这一觉睡到了上午九点才从系统里退出来，伸了个懒腰，起床洗漱后，上街吃了点东西，驾车直奔青城县而去。

特九局蜀省分局基地的医院内，秦子扬已经被安置在特护病房中，经过特九局医护人员的全力救治，他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人也逐渐恢复了意识。

经刘志强、雷浩和特九局高层辨认之后，昏迷的年轻人的确是秦子扬。秦子扬身上无伤，只是被人用点穴手法闭脉封穴而致昏迷。特九局高层立即上报总局，总局指示，不管他是谁，既然作奸犯科，那就先关押起来。若有人或势力施压，那就把压力转移到总局来。

刘志强和雷浩又去了停尸房，对栾雄的尸体进行了检查。经李鸿羽细细检查后，发现栾雄心脏已经破碎，心脉也被震断了，显然是被人用雄浑掌力击中左胸所致。这意味着栾雄是死于江湖高手掌下，就是不知是何人下的手，又因何用如此重手法狠下杀手。

此时，医疗室里的秦子扬已经逐渐恢复了清醒。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周围是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人。

他感到一阵头痛，努力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情。他记得自己和栾雄一起去找张君玉麻烦，然后遇见一个神秘老者。几招过后，栾雄完全不是其对手，自己转身逃走时，只觉背心一痛，醒来后就在这里了。

想到这里，他猛地坐起身来，抓住一旁的医护人员问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的同伴呢？他怎么样了？”

医护人员被他抓得有些痛，皱眉说道：“你先冷静一下。这里是特九局蜀省分局基地的分局医院，你的同伴如果是个快60岁的老年人的话，那他已经死了。”

秦子扬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栾雄是他的得力干将，也是他的授业恩师，竟然就这样死了。

秦子扬躺在床上不再说话，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愤怒，但更多的是恐慌，他不知道家里是不是已经得到了自己进了特九局基地的事情，自己还能不能从特九局里出去。就凭自己在锦市里的干的女性干尸案，家里如果插不上手的话，自己多半就凶多吉少了。

刘志强和雷浩两组人查完了栾雄的尸体后，又让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的高志博对栾雄进行了辨认。高志博一眼就认出这具尸体是栾雄，秦省秦家的供奉之一，二公子秦子扬的授业恩师，秦子扬去哪儿都带着他。秦子扬制造锦市干尸案时，就是他和秦子扬在一起。

刘志强和雷浩对视了一眼，真可惜，这就是最好的人证啊。素巴猜没了，栾雄现在也没了，死无对证，看来只能在秦子扬身上找到突破口了。

两组人又来到分局医院，问了问秦子扬的情况。主治医师说告知秦子扬已醒，但精神不佳，现在不是最好的审讯时间，让他们明天再来。刘志强无奈，只得领着特别行动队人马先返回锦市。

第二天，清晨，刘志强和雷浩带着特别行动队的人马再次来到了分局医院。他们走进病房，看到秦子扬已经坐起身来，精神虽然还是不怎么好，但已不像昨日那般萎靡。

“你的姓名籍贯，为何昏迷在省厅墙内？”刘志强开门见山地说道。

秦子扬看了他一眼，不屑地笑道，“这还用问？你们不是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吗？”

刘志强继续说道：“昨晚你在省厅花坛里被发现，你的同伴已经死亡，他是被人用重手法打死的。我们需要你配合我们调查，告诉我们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子扬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什么都不想说。”

刘志强眉头一皱，说道：“秦子扬，你现在是嫌疑人，我们有权利对你进行审讯。如果你不配合，我们将会采取强制措施。”

秦子扬冷笑一声，说道：“你们以为你们能把我怎么样？我是秦家的人，你们敢动我吗？”

刘志强冷冷地看着他，说道：“秦子扬，不管你是谁，只要你犯了法，我们就有权力对你进行调查和审讯。你干的事我们已经掌握了很多证据，不要认为秦家能救得了你，你现在最好配合我们，否则后果自负。”

秦子扬头一歪，闭目养神，说得多错得多，打定主意不予配合。

刘志强刑侦组和秦子扬耗了一上午，秦子扬屁都没放一个。李鸿羽实在忍不住了，征得刘志强和雷浩两位组长的同意后，将悄悄偷师张君玉的迷乱心智针灸法在秦子扬身上来了一遍，又把张君玉留下的中药汤剂熬了两袋，一口气给秦子扬灌了进去。

几分钟后，秦子扬意识混乱了，精神萎靡欲睡。

李鸿羽对刘志强使了个眼色。刘志强上前一步问道，“姓名？性别？籍贯？”

秦子扬迷迷糊糊地答道，“秦子扬，男，26岁，秦省秦家二公子。”

刘志强问道，“你不是躲在家里吗？这次来锦市干什么？”

秦子扬答道，“报复张君玉，擒住他，毁了他的容貌，打断他的四肢，看他还怎么给人针灸看病，看李慕晴还会不会喜欢一个残疾人。”

雷浩的行动五人组听罢就想上前痛揍他一顿，刑侦五人组慌忙拦住，刘志强劝道，“不忙打他，不忙打他，万一打出个好歹来，影响了案件侦破，李队长哪里不好交差。”雷浩五人这才怒气冲冲站在一旁，看着病床上的秦子扬双眼冒火。

刘志强继续问道，“你们打算怎么擒住张君玉？”

秦子扬说道，“我们给成都郊区的一个平民下了毒，很罕见的乌叶草毒。基层医院治不了，就会转到锦市来，不管是去省人民医院还是省国医医院，他们束手无策时，都会请陆德安会诊，陆德安同样对这种乌叶草毒没有多好的办法。陆德安搞不定，他就会找张君玉，只要张君玉从李家里出来，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刘志强问道，“你们这么肯定张君玉会来锦市救人？”

秦子扬说道，“会！我研究过他，只要是危难重症找到他，他不会推辞的。”

刘志强问道，“你们的后续计划是什么？”

秦子扬继续说道：“我们在两家医院里撒了眼线，眼看着张君玉驾着李慕晴的红色保时捷进了省国医医院，就一直等到他从医院里出来，跟着他去了他的别墅。深夜时，我和我家供奉准备偷袭他家，一个文弱书生还不是手到擒来。本来一切都很顺利，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个穿黑西装的老头，栾雄完全不是他的对手，我转身逃走时，只觉背心一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