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给提瓦特人上的课，何为大罗？

　　听着江衍的回答，钟离等人并不觉得诧异，换成他们，也会有这样的想法。

只是，多多少少心中还是有些惋惜没能把江衍绑到璃月战车上。

一位可以无限成长的真正修仙者，而且如今就是炼神返虚境界，足以吊打天理的强者啊……

可惜了。

不过璃月现在已经和江衍有了不错的关系基础，以后倒是也好说。

更何况，江衍要重建蜀山，那他一个人，可没办法重建吧？

重开山门是必须的，到时候……

兴许他们也能感受真正的修仙者的能力了。

这么一想，钟离还有些期待。

“话说回来，你没想过复仇吗？”

忽然，留云问了一句不合时宜的话。

钟离脸色一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江衍也有些愣住了。

这种头铁的话，留云是怎么敢说出口的？

且不说他就是瞎编乱造，就算真的是这样的情况。

他敢提复仇吗？

那可是大罗啊！

他何德何能敢记恨人家。

江衍无奈的摇了摇头。

“复仇……我没想过，我不敢想，也不能想。”

“蜀山的确毁于大罗之手，但我何德何能敢说向大罗复仇？”

“我甚至不敢记恨大罗。”

“昔日之战，诸天万界无数世界都被毁灭，我只是这场灾难中平平无奇的受害者之一。”

“其他不妨有活下来的太乙，他们又敢记恨大罗吗？”

“大罗所做一切，都是对的，大罗所言一切，都是真理。”

“被大罗毁灭，是我们不够强，是我们应得的，大罗做的任何事，都是正确的。”

“这是诸天万界了解大罗存在的所有人的共同认知。”

“如果被大罗毁灭，那就一定是被毁灭者的错。”

听到江衍这种说法，留云顿时怒了。

“你怎么能说这种懦夫言论？”

“既然如你所言，那你背负着蜀山万万袍泽的血海深仇。”

“你的老祖，你的师尊拼死把你送出来，你却要畏惧大罗，说出如此软弱之言！”

“我真是看错你了！”

兴许是因为有所感触，想到了昔日魔神战争时期无数战友拼死守住璃月。

她们又为了战友复仇的故事。

留云属实难以接受江衍这种退缩的说法。

一旁的甘雨有些为难的拉了下留云，想让她别说了。

“我知道，我所言的这些言论，在你们听来完全是懦夫无能之言。”

“但我又有什么办法？”

江衍反问一句。

“你们知道什么是大罗吗？”

“提瓦特，隶属于树与海的宇宙，树与海的宇宙，却又只是诸天万界中微不足道的一个中千世界。”

“像提瓦特这样的世界，诸天万界如恒沙般不可计数。”

“而大罗呢？”

江衍目光有些晦暗，沉默片刻后，低声道：

“别说是大罗，便是一位金仙，动念间便能创造无数小千世界。”

“大罗，出生在道的开始，贯彻于道的终末。”

“诸天万界，在他们眼中只是一个渺小的游戏沙盘。”

“他们从不在意诸天万界，能和大罗对话的，只有大罗。”

“大罗之战过去这么久，我从未在任何一段神话中看到某位大罗的映照消失。”

“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大罗是不死的，哪怕同为大罗的敌人，也不可能杀死大罗。”

“他们可以动念间重置诸天万界的一切，只要看他们的心情。”

“大罗没有过去未来，只有现在。”

“一证永证，一切时空永得自在逍遥。”

“这样的敌人，我该如何复仇？我报以仇恨又如何？大罗不在乎。”

“我跳的再欢，终究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虫子。”

“大罗不可视、不可听、不可想、不可念。”

“我们修仙者求的是道，但终其一生，又有谁真正成道？”

“而大罗呢？”

“他们生而成道！”

“我只能放弃一切过往，奢求活下去。”

“只有我活下去，才能重塑蜀山，让蜀山的传承，不至于彻底断绝。”

“我没办法……”

这是钟离等人第一次听江衍如此确切的形容大罗，只是一听，便觉得有股难以忤逆的绝望涌上心头。

如江衍所言，遇上这样的仇人，那只能是自己倒霉。

报仇？

说句不好听的。

蜀山绑在一起，在大罗眼里算老几？

一口唾沫全淹死了。

留云沉默了，半晌后，有些愧疚道：

“抱歉，我……”

“无碍。”

江衍摆了摆手，心平气和道：

“你们不懂大罗的可怕，如何看待我都不足为奇，只有真正了解过大罗的可怕，才能明白……”

“那是终其一生，阅尽诸天万界，都不能有任何人忤逆的存在。”

“他们是绝对的道。”

留云这石破天惊的问题，倒是着实让江衍好好想了一番应对措辞。

不管如何，现在看起来总算是应付过去了。

忽悠人这种事，他终究不是很擅长。

这次不就一不小心说过头了？

以后，还是少编点这种背景故事为好。

倒是对面的留云张了张嘴，看着面前的江衍，总觉得他在强压悲伤。

这一刻，留云前所未有的觉得自己长这张嘴实属不该。

钟离和魈等人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留云。

都说不知其貌，不予评论。

留云上来就自作主张站在自以为的公义评价。

属实让钟离等人有些尴尬。

“抱歉，留云她心直口快，我替她自罚一杯。”

钟离轻轻提起茶杯抿了一口。

江衍微微摇头。

“不必如此，留云毕竟不懂大罗的存在到底是什么意义。”

“不过，我希望日后大家不要再提大罗之名。”

“遍及诸天，但有所提，大罗必有所感。”

钟离愣了一下，瞳孔微缩，前所未有的觉得有些恐惧。

“也就是说……我们刚才提起他们……”

江衍点了点头。

“他们都知道了。”

“……”

毛骨悚然的感觉涌上所有人心头，一时间，钟离等人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仿佛下一刻就有一只遮天大手探过来顺手捏死提瓦特。

“不必担心。”

江衍轻笑一声，摇头道：

“我说过了，大罗压根不在乎大罗之下的存在，无论是人，还是世界。”

“大罗的神话传遍诸天万界，时时刻刻都有人在念诵他们，如果他们真的要较真，整个诸天万界都得毁灭了。”

“只要以后不要多说就好。”

钟离等人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心照不宣的揭过了这个话题。

江衍又道：

“前尘往事，尽已散去，身为蜀山可能存在的最后一丝血脉，我要考虑的，只有重新光复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