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天有不测风云

作者:萧潇上 || 上一章章节目录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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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一日,平治轿车直接开进了小区,小珠子从车上跳下来,过了好久,霞姐才一脸疲惫地挪了出来。

毓秀刚巧没在小美家,在自己家阳台上晾晒衣物,平治轿车一驶进小区,毓秀就意识到霞姐回来了,这一段受苦受难的日子马上就要结束了,莫名地有点兴奋,接着如释重负。

霞姐回来了好啊!用不着每日去小美家,强装笑脸听小美诉苦。小美已经成了怨妇,应该是得了产后抑郁症什么的,毓秀自然不懂什么叫做产后抑郁症,只晓得小美年纪轻轻就成了怨妇,一见到毓秀,就向毓秀抱怨着抱怨那,毓秀没时间听啊!哪里会有时间,每天一睁开眼睛就得打扫卫生,清洗尿布,还要安排伙食……尿布那个多啊,整个一居室里全都是小掰屎尿的味道,阳台上晾晒了一个阳台。很长一段时间后,毓秀还很想念这种味道哩,香臭香臭的,几多韵味!这些不算么子,毓秀虽然是个学生妹子,但也是打小吃苦长大的!毓秀烦恼的是小美的碎碎念!她终于理解孙悟空为么子怕唐和尚的碎碎念了,念得人心揪起来,揪成一团乱麻!毓秀想,你小美苦是苦,有我萧毓秀苦吗?萧毓秀为么子放着好好的学生妹不当,偏要跑到南海来当打工妹?实在是苦啊!不止是肉体的苦,还有精神上的苦,心尖尖上的苦!你小美的苦能跟我讲,我反正是个垃圾桶,扔么子就受么子,我自己的苦向哪个讲去?向你小美讲,你小美能懂吗……

霞姐回来好啊!霞姐一走,每日晚上都会梦到县二中,梦到第一日到校的那个场景,梦到自己与民安一人嘴里咬着一根冰棒,然后看见一男一女两个洋气的学生从高高的台阶上走下来,一个白脸的书生转过脸,有种世纪末的忧郁,却给她带来一缕清凉的阳光……恨不得隔着时空一把将平安从尧山扯过来,一顿狂扁,叫他停在县二中门口台阶下呷冰棒,饭还呷不饱竟然敢呷冰棒……在谁面前毓秀都是个文静秀气的好姑娘,只在萧二丫与萧民安面前才能做回彪悍、邋遢、散漫与侠义兼备的真实自我,兔子尾巴长不了,狐狸尾巴藏不了!可惜毓秀的手不够长,撕不开时空,扯不过民安,那死人正安安逸逸地教室里上课哩!哪里管过她毓秀的死活,也许只当她萧毓秀死了!

霞姐回来好啊!用不着时时提醒自己,这里再好,但不是自己的家。毓秀本来就没有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哪怕霞姐喋喋不休地许愿尽管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毓秀也一直保持着一份难得的清醒,但两个月的独居,毓秀经常产生错觉,这不是别的地方,这是自己的家。毓秀不是那种鸠占鹊巢的人,哪怕拿走人家一针一线,也会问心有愧。她对自己心底冒出来的古怪念头很是痛恨,无奈古怪念头像一个不听招呼的葫芦,按捺下去又浮上来,按捺下去又浮上来。这个时候,毓秀就盼着霞姐早一日回来,或者平先生回来也行,她要扎扎实实地忙碌一整天,给平先生煲一锅好汤,殷勤得像一个女仆地给平先生洗袜子、刷皮鞋,必要的时候就膝行至平先生的房间请安问好!

小珠子一抬头瞧见了毓秀,扬起脸蛋“小妈小妈”地大声叫喊。才喊几声,霞姐气急败坏地冲到小珠子跟前,抬手就要给小珠子一个巴掌。

毓秀忍不住惊叫:“不要!”手里的洋瓷脸盆“砰”地砸到地上。

霞姐的一巴掌终于没有落下去,瞟了一眼阳台,拽着小珠子进了楼洞。

“为什么妈咪要我叫那个女人小妈,却不允许我叫毓秀姐姐小妈……”

小珠子大声叫嚷,一边使劲地在霞姐手里挣扎,大概意识到了小妈与姐姐不是一个辈分,停止挣扎,乖乖地进了房门。

毓秀竟然有点忸怩,她搞不清楚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感觉:“霞……姐……”叫得很是别扭。

“你不要叫我姐……”李霞在鼻腔里“哼”出一声,大概自己也觉得不妥,回过头对毓秀讲:“以后小珠子叫你阿姨……”

“哎!”

毓秀应了一声。

细细想了想,原来委实是叫错了,自己叫李霞“霞姐”,小珠子叫自己“秀姐”,怎么讲都讲不通的啊!

过了几日,毓秀万分小心,与李霞相安无事。小珠子跟去日本前有点不同,凡事喜欢点头哈腰的“嘿”一声,像一个小日本鬼子,这都是李霞的要求。他们先去香港住了一个礼拜,然后从香港去日本住了差不多两个月的样子。

“日本好啊!日本比香港还好,还要干净还要发达,大陆一万年都赶不上日本……”

李霞吃饭的时候总爱讲这个话题。

她要求毓秀学习日本礼仪,饭碗怎么端,菜要怎么夹,最要紧的是,别人讲话要低头听,别人讲完了要很诚恳地应一声:“嘿”。毓秀一概没有记住,依旧我行我素。霞姐的“日化”运动只坚持了三、五日,最后彻底放弃了,什么“嘿”不“嘿”的,出口就是一句粤骂:“diu你老mo”。

吃完晚饭,毓秀正要收拾桌子,李霞喊住了她:“坐,坐。”点燃了一支莫尔香烟。

毓秀不敢不坐,一屁股坐下来,木凳委屈地“吱呀”叫了一声。

李霞有些愤慨地嘟囔:“凭什么她住大别墅,我住小阁楼……”

毓秀不敢吭声,端端正正地坐着,心想:“这还叫做小阁楼啊,这叫做大平层,小美那才叫做小阁楼哩!”完了又想:“她是哪个……应该不是大太太,那么就是所谓的‘小妈’……”

平先生的大半身家据说是大太太从娘家带过来的,大太太还给平先生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太太的地位不可撼动!毓秀原先没有听到过“小妈”的消息,这个“小妈”一定是平先生新近找的,看来霞姐这回去日本,“小妈”一路同行啊!想着,忍不住想问霞姐,这个小妈是一个么子样的人物,要不要联手对付她……怎么讲她与霞姐是一边的,关心霞姐也就是关心自己。还没有开口,凳子再一次“吱呀”叫了一声。

“你能不能坐好一点……”李霞几乎是喊了出来:“你晓得我多不容易吗?她算么子?不就年轻一点、有文化一点,让我听她招呼……凭么子……凭么子……”几乎歇斯底里了!

原来这回去日本,并非只是旅游,核心的事情是照顾即将生产的小太太。生产前在欧洲、香港都检查过,说多半是个男孩,加上小太太善缠能磨,平先生答应小太太去日本生产……小太太够损的,提出要霞姐去照顾她,说霞姐人好,尤其是能做一手好饭菜,有霞姐照顾,平先生在不在身边也一样能生下健康的宝宝……平先生是个公平的人,但小太太又年轻漂亮又有学历,是内地某名牌大学的学生,花了很大代价才追到手的,禁不住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闹腾,一时心软答应了。人到了香港,李霞才晓得这回去日本名义上是去旅游,实际上是去照顾小太太生产,心里不愿意,但已经没有了退路。到日本后,不光李霞,连小珠子也跟着受气。吃苦不要紧,这么多年李霞么子苦没有呷过?但受不了小太太的挑三拣四和蛮横不讲道理。也想过要向平先生诉苦,平先生总是很忙啊,李霞除了报平安外,还能讲些么子?打掉牙齿往肚里吞,忍无可忍的时候跑到大街上流泪。一日一日地熬,好不容易熬到生产的那一日,小太太一早就醒了,讲是做了一个梦,非得去寺庙求神问佛不行。感觉自己肚子没有动静,不像马上生产的样子!就是生产,也得去啊,佛托了梦来,不去是大不敬!李霞懒得劝,医生、护士没有劝住。小太太大步流星地走出医院,她年轻,身体好,觉得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在大殿外烧了香礼了佛,兴冲冲地往回走,刚走过寺院门外的小桥,发生了意外……小太太的命保住了,孩子没有保住。平先生闻讯立马往日本赶,小太太醒过来没多久,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把锅甩到李霞的身上……李霞一边得照顾小太太,一边得看小太太的白眼,真是生不如死啊!如果不是小珠子在身边,很可能冲到马路上让车给撞死算了!就是在日本,平先生答应给她换一套别墅,还是在樟木头。香港是不能长住的,深圳是个快节奏的地方,樟木头反而最适合李霞这类身份的人生存。小太太当然比她得到的更多,不仅可以长住日本,还得到了一张每月能透支6位数的信用卡。

“人生如梦……”

李霞觉得自己真是个不幸的人,连当个二奶都遭人嫉恨!想当年她在县城是有数的美女,根正苗红,几个县领导都相中她当儿媳妇,自己挑花了眼,一个都没有答应。

世上么子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小太太后悔没有多长一双眼睛,看到那根掉下来的树枝,就不会踩在树枝上摔跤……有用吗?没有用!那么自己后悔没有嫁给县里的公子哥儿,有用吗?没有用!现在谁还会要一个当过二奶,并且带着个拖油瓶的黄脸婆呢?原来是她瞧不上他们,现在该他们瞧不上她了。

现在,她决定将平先生留的话告诉给面前的这个农村姑娘萧毓秀,以后会不会后悔,她不晓得。也许会后悔,也许不会后悔,但又什么差别啊,一切不会因为她的后悔发生变化。

“萧毓秀……”

李霞觉得还是得警告萧毓秀,不要把她的善良当做软弱,必要的时候,她会变成狮子!

“河东狮吼……你晓得吗……”

她在心里对萧毓秀讲。

萧毓秀有点莫名其妙地张口嘴:“霞姐,你这是有话对我讲,还是没话对我讲……我要洗碗,要晾衣,睡前我还要擦一次你房间的地,你越来越爱干净了……”

霞姐有点古怪啊!自从跟那个“小妈”,不,“小太太”住了两个月回来,就变得神经质,经常讲些古怪的话,做些古怪的事。不止是萧毓秀她认为霞姐古怪,小珠子一样觉得他妈妈古怪。既不敢跟妈妈睡一间房,也不敢独自睡一间房,而是要跟毓秀睡一间房,经常半夜三更将毓秀紧紧抱着,两脚踢打,嘴里叽里咕噜地喊:“不要碰他,不要碰他……”

“我晓得你勤快,你用不着告诉我你勤快!”

李霞的话讲得很硬,原来那种亲如姐妹的关系在萧毓秀与她之间已经荡然无存。

“霞姐,我可没……”毓秀想讲“我可没想要涨工资啊”“我可没嫌你提的要求过分啊”“我可没招谁惹谁特别是平先生和你霞姐啊……”

李霞不给萧毓秀讲话的机会,李霞牢牢地将主动权掌握自己的手里,用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明白无误地告诉萧毓秀,她李霞绝对拥有对萧毓秀生杀予夺的大权:“我告诉你,我可以让你去,也可以不让你去……但我李霞不是鸡肠小肚的人,你萧毓秀还很年轻,还有自己不可估量的前途……”

李霞死死地盯住萧毓秀,想从萧毓秀的脸上或者眼里看出她的本质,质朴或者狡诈的本质……

萧毓秀心想:“古怪又附体了!她究竟受了多大的伤害啊!看来,她的内心满满的都是伤痕……可怜的女人,一个将自己幸福寄托在一个男人的身上的可怜的女人……”

“你在想什么……”李霞愤怒地喊:“我都打算给你机会了,你还想要什么……”

萧毓秀无奈地看着李霞,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如果这样她就会满意,那么就让她满意吧!这不是一件举手之劳的事情吗?“霞姐……”她了无生趣地嘟囔了一句,像一个一张嘴就会说错话的孩子。

“我是不是你的姐还两说哩,我正式代表平先生告诉你:只要你愿意,平先生可以介绍你去太平镇的大公司上班……”

李霞终于将这句话完整地讲了出来。按理她应该讲,平先生要我告诉你萧毓秀……但她觉得,她不止是平先生的传声筒,她也是半个,不,半个有点多,几分之一个主人……

现在是萧毓秀的表情很是古怪,她有点思考困难地看着李霞,无助而伤心:“可以介绍我去太平的大公司上班,那么就是说我被解雇了……”但不像是要解雇她的样子啊,解雇她,根本就用不着平先生“告诉”。解雇她的权利完完全全掌握在霞姐……李霞的手里。

“怎么……不高兴?不是日思夜想分思秒想吗……不高兴……哪根神经搭错了地方……”

李霞自己也觉得,她越来越尖酸刻薄。一个女人越来越尖酸刻薄,只有一种可能:青春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

“霞姐……你这是要真的要解雇我啰……”

萧毓秀的语气里带点嘲讽,什么平先生要她转告,不就是她自己的主意吗……玩什么游戏……蹩脚的剧本!萧毓秀算是看透了,什么把我当做姐妹,不过是骗我多卖一份力气。人要是被这样的谎言耍了,只说明一个道理:傻!

“是要解雇你,不解雇你怎么去得了太平的大公司……”

李霞的心情已经好了许多,甚至有种解脱的感觉,同时生出对萧毓秀恋恋不舍的情绪。

“去太平的大公司……”

萧毓秀觉得这件事就是一个大乌龙,平先生凭什么介绍她去太平镇的大公司,平先生有实力介绍她去太平镇的大公司……吗?难道太平镇的大公司是平先生的大公司!“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说不定平先生真的开了家大公司。也是,一般的香港老板哪里有能力一次包养几个年轻妹子,还送去日本生孩子?看来平先生真的是正经香港大老板啊!霞姐有眼光,竟然泡了一个香港正经大老板……毓秀想着想着,觉得自己很贱,自己这是羡慕霞姐啊,远大理想就是当二奶!别!别!别!二奶我萧毓秀是不会去当的,但去平先生的公司是可以考虑的……反正都是万恶的资本家,去哪个资本家的公司不是去?看上去平先生也不坏不是?剥削性不是太强不是?好了,就这么定了,要我去我就去呗!逼我当二奶我就喝农药,宁死不屈!

“去公司……么子叫做公司……”

毓秀突然间想到,自己到南海后才晓得有“公司”这个名字,“公司”是干嘛的,自己在“公司”能干嘛呢?

“嘻嘻……”李霞轻轻地笑了两声,然后作古正经地讲:“公司就是工厂,工厂就是公司……”想想觉得不对:“公司不搞生产……公司……公司有点像公社,安排别个搞生产……对的,就是这样!”为自己这个贴切的比喻洋洋自得。

“哦,明白了……”

毓秀回答,一边想么子叫做明白了,自己明明要懂不懂,半懂不通,公社安排的是农业生产,难道公司安排农业生产?公社也不直接安排农业生产,直接安排农业生产的是大队,老爸是大队会计,好多事情都是老爸安排……

“明白了就好!”李霞笑得有些暧昧地讲:“平先生连你去公司干么子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毓秀紧张起来:“自己能去公司搞么子,不会去公司当清洁阿姨吧!……古怪啊,莫名其妙就打发我去平先生的公司……霞姐这是真要赶我走啊,我走了哪个管小珠子……”

毓秀认识霞姐完全是一个偶然。

排了整整2个小时的队,毓秀幸运地买到了前往广州的快车车票,虽然没有座位,但是为数不多的几列快车啊,从省城到广州只要区区10个多小时,有的慢车要开整整一日一夜才到哩!火车是第二日的,得在省城过夜,正是阴雨绵绵的冬季,候车室已经人山人海,萧毓秀试了一次,好不容易挤到进站口,被工作人员拦在栅栏之外,原来开车前两个小时才能进站。进不了站,怎么办呢?萧毓秀不着急。她心情不错哩,觉得自己是完全自由的,自由地呼吸空气,自由地伸展身体,连每一个细胞都活蹦乱跳地拥挤着,想要向上攀登。她沿着省城宽阔的五一大道走着,头上顶着一个塑料袋,碎花布书包里装着自己的全部家当:一套棉布衣裳,两本书,3个没有用过的作业本,一支钢笔,外加牙刷和毛巾。对了,还有夹在书里的一份信和2个用手绢包着的馒头。钱不敢放在书包里,揣在贴身衣裳的口袋里,是开学时准备的伙食费。她饭量小,民安一顿呷4两米她只呷2两米;基本上不沾荤腥,不像民安一个月要呷一回肉皮和油渣,有时还呷一餐炒鸡蛋;礼拜日干脆不呷饭,只呷馒头,所以分给她的35块钱伙食费只用了9块2毛5分,买汽车票用掉5块钱、买火车票用掉9块8毛钱,现在手里还有将近10块钱。这笔钱看起来不少,但出门什么都要用钱,可经不了用啊!她的肚子在“咕咕”地叫,原打算不呷晚饭了,但现在看来实在抗不下去啊!她摸了摸书包里并没有多少分量的3个馒头,狠了狠心,掏出来一个。馒头是学校食堂的馒头,一个2分钱,筋道,略带些酸味和甜味。酸味是老面的味道,甜味是因为放了食用糖精。毓秀有点热爱这种酸甜的味道,觉得比白米饭要香甜几倍,更重要的一点,呷馒头不要打菜,光呷馒头就行。毓秀咬了一口馒头,有点粉,掉渣,味道明显不如以前,但她依旧呷得津津有味,好像这是么子宝贝疙瘩,能呷出满汉全席的味道。

正走着,忽然看到令人惊讶的一幕:一个男子跟在一个看上去衣着时髦的女子身后,女子左手牵着一个孩子,右手拎着一个小巧的坤包,男子正拉开坤包的拉链……这是……小偷!毓秀马上明白过来。大街上小偷竟然敢明目张胆地偷窃,这还有王法吗?毓秀第一反应是高声大叫,但她刚叫出半声就捂住了自己的嘴。这不行啊,自己人生地不熟,怎么敢跟小偷斗?他们都成群结队地出现,甚至还有帮派……这些经验完全来自于小说和看过的不多的几部描写旧社会的电影。但是她不能眼睁睁地瞧着男子偷窃啊,不管他偷窃的是谁都不允许。毓秀加快脚步,赶上一路喋喋不休指责孩子的女子,死死地跟在女子左右。她不敢看小偷,两眼朝天,目不旁视。听到急急忙忙跟上来的脚步,小偷愣了一会儿,这当口,女子停下来,抱起了孩子,拎在身边的坤包换到了身前。

毓秀用眼睛的余光瞄到了这一幕,暗笑不止,故意“啪嗒啪嗒”地走得山响,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小偷停下来,吸了一口快掉到地上的鼻涕,目光有些呆滞地瞧着萧毓秀超过自己,与女子一道越走越远。“呸”,小偷朝地上啐了一口,两只快冻僵的手插进衣袋。

“这是一个笨贼!”毓秀心想,不敢转回头去观察,毕竟他是小偷啊,小偷都是贱骨头,不怕挨打,关键时刻会跟人拼命!他的命他不看重,自己的命可宝贵着哩!她还要在南海混出个名堂来,否则,怎么回尧山见人?

毓秀跟在女子身旁走了很长一段路,女子突然转过头去看身后,然后感激地对毓秀讲:“谢谢你啊,妹子!我晓得他是小偷,但我一个弱女子带着孩子,不敢声张啊!包里有首饰、有钱,还有存折,我祈祷他偷不到我的存折……”

毓秀听出女子的口音里带了些尧山临县桃花江的口音,觉得十分亲切,快乐地告诉女子:“我也怕,所以不敢出声制止……不要谢我,要谢还是谢小偷吧,不是他胆子小,我们俩也对付不了他……呵呵……”

女子“咯咯”地笑,毓秀是女子,也被她的笑勾走了魂魄:“妹子,我看你背着被褥,想必也是去南海吧!不过,看上去你是个学生……大学生……不像,辍学的高中生!”

前面有一家显得很有档次的餐馆,也许不是餐馆,是酒吧,名字不止一般的洋气,叫做“蒙娜丽莎的微笑”,女子指着餐馆的大门,对毓秀讲:“去坐一坐。这孩子,这会儿睡着了,比没睡着时更沉!”

毓秀借机伸手出去:“不嫌弃的话我来抱抱,我力气大,会抱小孩。”

她很会抱小孩的啊,一有时间就抱小业文,从子玉嫂子的娘家抱回来,一个在尧山村的上头,一个在尧山村的下头,足足两里多路哩!她还要抱着业文去东家走一下,去西家串一下,有时还绕一个大圈到村外的沂溪河边看看小鱼小虾什么的。业文也是,除了父母、外婆,一般不让别人抱,连翁妈桂花也不让抱,偏偏喜欢毓秀抱,新安曾经开玩笑:这小家伙好色哩,最喜欢乖姐姐。

“你来抱抱,蛮沉的,还喜欢扭来扭去,嫌弃我抱的姿势不对!”

女子高兴地讲,一边将孩子递到毓秀怀里,一边走进“蒙娜丽莎的微笑”。

然后,萧毓秀跟着女子,也就是李霞来到了莞城樟木头。

这才多久啊,霞姐就要自己独自离开樟木头去完全陌生的太平镇!萧毓秀不晓得迎接她的是福还是祸。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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