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潜入

　　洛夫斯顿大喊一声，伏卧着的战士从隐蔽处纷纷现身，集中火力向炮塔扫射。

与此同时‘死神’发射了第二排枪榴弹，威力惊人，耀眼的火光再次从炮塔基座腾起，炮塔开始向前倾斜，‘死神’见状赶快后撤，转眼间炮塔轰然崩倒，被报销了。

很快，米奇蒂的私人通讯线路传来呼叫，“下一次，遇到重要情况再呼救，老兄，这点毛毛雨不算什么。”

“他说什么？”洛夫斯顿询问，接着又说，“没关系，他是个蠢蛋，不过还算得上是个机灵能干的蠢蛋。”

米奇蒂摇摇头说：“我离开塔索尼斯后遇到的所有人里，‘死神’上尉是最正直和诚实的一个。”

“是呀，表面上看，他正直诚实，沉着坚强。”洛夫斯顿说，“但他内心与多数人没什么两样，是个蠢蛋，这一点上你相信我的话准没错。”

米奇蒂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最后他只能敷衍道：“可能是这段时间他受到的压力太大了……”

洛夫斯顿的鼻子里又哼了一声，“得了吧，这段时间谁的压力不大？”

他们现在已经看见指挥中心了，样式和联邦所有的指挥中心一样，即标准的可移动半球顶建筑，与米奇蒂在西伯利亚殖民地上见过的那个相比，这个指挥部没有被突变生物毁坏，还在太阳下熠熠闪光，不知为何，米奇蒂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悲喜交集的感觉。

又一个呼叫传来，这次是‘死神’在请求支持，但洛夫斯顿能把跟随他的人派过去支持‘死神’么。

“他说……”米奇蒂舔了舔嘴唇刚要说话就被洛夫斯顿应声打断。

“派他们过去。”

“但你必须……”

“不错，我必须进去，一个人就够了，不需要多余的人手，听我说，人多反而容易暴露目标，让其他人上‘死神’那边去，你来跟着我就可以了。”

米奇蒂将洛夫斯顿的命令传达下去，洛夫斯顿将战斗服上的头盔拉起来戴上，米奇蒂看着他扣好头盔，摁了一下皮带上的一个什么装置，然后就整个人消失不见了。

“不，不是彻底的消失，空气中微微有些波动。”

“如果你知道该注意哪些迹象，看得足够仔细的话，还是能跟踪我的行动。”

但指挥中心门口站岗的卫兵可不知道其中窍门，根本没察觉洛夫斯顿已经逼近，如同猎豹伏击一般。

两声轻微的枪响之后，门两边相对站立的两个卫兵相继倒下，紧接着正门被突然炸开，露出一个大洞，硝烟弥漫中，只见一个拿着重武器的男子侧影一闪，洛夫斯顿便已经‘悄无声息’地进入指挥中心的内部。

米奇蒂慢慢跟上，他清楚自己的弱点，痛惜自己没有幽灵特工那种隐身技术，没有能够解读旁人思想的通灵力。

他在两个卫兵的尸体旁稍作停顿，死去的卫兵穿着伽马中队的制服，流血的脑袋罩在头盔中，阿塔索的阳光把头盔映得白晃晃的，米奇蒂不敢去掀开头盔，他害怕看到熟面孔，说不定是那些在奥戈利安上与他一道玩过扑克牌，至今还欠他钱的人呢。

米奇蒂蹑手蹑脚，像一只偷米的老鼠一样费了好大劲才进入了被毁坏的指挥中心。

事实上，很容易就能辨认出洛夫斯顿刚才走过的路径，米奇蒂只需跟着一路死去的、还在淌血的尸体前进，就不会迷路。

那些尸体像被人随便扔在地上的皱巴巴的布娃娃一样，地上到处都倒着全副武装的男女士兵，躺卧在他们自己的血泊里，无人生还。

艾米中尉的面孔在米奇蒂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不知道分别之后，‘执行官’有没有照顾好她。

渐渐的，他发现，自己现在已经习惯面对刚刚死去的人了，也许是心肠越来越硬的缘故吧，不过这样也好，要想在战争中保全性命，不练就一副铁石心肠制作的情感铠甲可不成，圣母永远是死的最快最早，还要拖累他人的典范。

他发现洛夫斯顿的磁力步枪，扎在一面玻璃钢盾牌内，拿着盾牌的那台巨型机器人倒在地上，这时，前面再次传来打斗的声音，来不及多想，米奇蒂抱紧自己的磁力枪冲向前去。

亲临现场，米奇蒂看到了洛夫斯顿的搏击，不禁瞠目结舌。

那是流血的诗，是战斗的芭蕾，他一路冲杀，以掷弹枪和匕首为武器的他，现在已经到了指挥中心的中央位置。

一次现形，刀子切开一个对手的咽喉，再一次现形，又搞定一个，陆战队士兵纷纷冲向他现身的位置，但他已经闪身到了数英尺之外。

那几乎是抵住目标开火，把掷弹枪的子弹灌进对方的头盔，紧接着消失，再然后，他又现身，这次他整个身子跃起来，空中一个旋转扫堂腿，踢断了一个大吼大叫的军官的脖子。

米奇蒂举起手中的武器瞄准，却发现自己不能开枪，倒不是狠不下心，而是不能判断洛夫斯顿所处的位置，怕误伤到他，米奇蒂心想着可不是自己不想帮忙，而是洛夫斯顿像猫一样窜来窜去，动作敏捷优雅，干净利落地干掉每一个撞到他手下的敌人，实在没有自己出手的必要。

他使刀的技巧出神入化，这让米奇蒂产生一种强烈的错觉，他下手杀人像星系至暗者一样，显露出一种暴力的美感，光芒四射，毫不容情。

米奇蒂在指挥中心的中央人口处站了一分钟，但就是这么一会儿，洛夫斯顿已经把这里的对手全部消灭了，而为数不多的几个幸存者都是在第一时间就做出了聪明的选择，向外逃，越远越好。

杀完了人，洛夫斯顿终于现出身形，他双膝发软，背对着米奇蒂，米奇蒂走在后面，向他的肩头伸出手去，想扶他一把。

不料手刚要碰到他身上，洛夫斯顿就地一个闪电般的转身，一只手一把拧住米奇蒂的手腕，另一只手往上一翻，搏击匕首迎头刺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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