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昔人

　　钟思泽坐在杨澜一旁，林彤则以发小的身份坐在钟思泽一旁，系数落座后，班长站起身：“各位，今天可能是我们见的最后一面了，先祝福大家别快乐，也感谢大家对我这个班长的认可，今天晚上我们就要玩的开心，尽兴。”

林彤用厌恶的眼神看了班长一眼，起身：“也要谢谢我们思泽和其他几位少爷的到来，希望大家完的尽兴哈，完的尽兴。”

“也祝愿我们考一个好多大学，来来来，今年的高考状元说一句呗。”杨澜插话到，叶家小少爷也应和到。

在热闹的喧嚣声里，钟思泽起身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大家的成绩一定也很不错。“钟思泽独有的成熟声音充斥着宴会厅，闯进了我的心里，丁雨馨抬头望向他，钟思泽也同时望向了他，眼神的碰撞，就像命运的交织，拉扯着连根线缠绕在一起。

炙热的眼神让我立马转过头来，餐食逐渐铺满桌台，香味瞬间进入鼻腔，令人食指大动，忍不住大快朵颐。

“诶，今年我们班的高考状元不是丁雨馨嘛，多少分啊。”

瞬间一阵喧哗，我正欲享用一块龙虾肉，转头看向杨澜，杨澜会意正要答，钟思泽抢先说到:“她考了691。“

欢呼声不绝于耳，我望向了他，炙热的眼神，灼烧着之间微妙的感情，心墙瞬间崩塌，愉悦欣喜的心情萦绕在我的心头，欢闹声充斥着整个房间。

“不愧是丁家的大小姐，可有心仪的学校了。”我看向说话的人，袁家二少爷袁锦峰，袁家最不受欢迎的儿子。

“袁少爷，暂时还没有。”我很客气的说到。

“是该多看看，你要是拿不定主意，我可以帮你看看。”

“好的，麻烦袁少爷了”

钟思泽看向袁锦峰：“她有我微信到时候我可以帮她选，就不老袁少爷操心了，毕竟袁小少爷今年也在高考。”

袁锦峰笑答到：“好的，那就麻烦钟少了。”

钟思泽点了点头，没再说话，我拿起手机给钟思泽发消息：“你要帮我看学校吗？”

半天，钟思泽回了个“嗯，帮你看。”

林彤眼中闪过一瞬恶毒，扯着钟斯泽的袖子附和的说到：“雨馨今年考得也很不错嘛，但是我们家思泽考得还是比雨馨高诶，但也是恭喜恭喜啊。”

林彤说着端着酒向着我走来：“恭喜雨馨啊！”我站起身迎了上去，‘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倒要看看你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林彤拙略的演技将杯中的香槟倒在了丁雨馨的裙身上。

“啊！对不起对不起，雨馨我不是故意的。”林彤状似手足无措的拿起纸巾擦拭沾着香槟的裙身，白色的布料迅速被染成了浅浅的棕色，杨澜一把推开林彤:“雨馨，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我没事，倒是林小姐该去看看眼科了。”

林彤被杨澜推了一个踉跄，撞到袁景峰怀里袁锦峰扶正了林彤，眼底闪过嫌恶之色，正好被杨澜捕捉到。

同学聚延续到了半夜一点，钟思泽送我回家，杨澜喝到烂醉被他家司机接走了，

寂静的车内，即便是顶级豪车劳斯莱斯幻影也抵挡不住尴尬的气氛，“钟思泽，那个，你真的要去华清，你不去圣托亚吗？”

钟思泽放下手里的电脑：“圣托亚里的学生都没有脑子，比如杨澜。”（杨澜‘阿嚏’）

“哈哈哈，杨澜要是知道你这么说他一定会气到跳脚，那你是决定要去华清了。”

“对，你呢，你决定好去华清了吗？”

我点了点头：“我决定好啦，你今天怎么和袁锦峰搭话了，你不是和袁家不对付吗？”

钟思泽摸了摸我的头：“小孩不要问这些。”

我被气着鼓起脸说：“干嘛吗，明明一样大，气人。”

钟思泽看向我微微一笑：“个子不大，脾气不小。”

欢乐的气氛充斥着车内，灯火璀璨的城市在车窗外一闪而过，好多小店里坐满了人。

电话铃声打破了欢乐声

“喂”

“姐，怎么啦？”

“你先深呼吸一下，我要给你说一件事情。”我按着说的莫名其妙的做着深呼吸。

“好啦，姐，怎么啦？”

“爷爷，去世了。”

我一瞬间手足无措，钟思泽皱眉看向我：“出什么事了？”世界一下子变得恍惚了起来。

眼泪一瞬间涌上眼眶，争先恐后的夺眶而出，一刻也不停，钟思泽慌忙拭去眼角的泪珠，满脸的泪痕不堪入目：“我爷爷去世了，我姐姐叫我过去。”

钟思泽拍着我的背，极力安慰我:“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车子一路畅通无阻的驶到了庄园门口，钟思泽扶着我颤颤巍巍的走向灵堂，无尽的悲痛瞬间侵袭着我的全身让我喘不过气来，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去迎接这个刺痛我的消息，前19年的美好在这一刹那戛然而止。

敞开着的铁门，傍晚的风冰冷刺骨，小姑红着眼睛转过头望着我，黑布搭成的灵棚外白穗随着风飘着，一股微风袭来，我迎上去默默感受着，就好像爷爷在抚摸着我的脸颊，像曾经那样，我从来没有觉得六层的楼梯有那么远，远到好像在天边，我连跑带爬的赶去爷爷的身边，钟思泽在一旁搀扶着我。

我哥接过我，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我只知道我要去见爷爷，大敞着的门，我颤颤巍巍的在我哥的搀扶下走到最里面的门，昔日温暖至极的卧室，此时曾经坚强如石的父亲也红了眼眶，我完全顾不得疼痛，跪在了爷爷的床边，经文的声音缓缓入耳，他就那么静静的躺着，像往常午睡时一样，却不能起身唤我的小名了。

奶奶坐在厨房，红着眼眶，我极力止住哭腔，安慰着奶奶“奶奶，没没事哒，你还有我呢。”

奶奶抱着我“好，好，奶奶没事，奶奶没事。”奶奶的眼泪从眼眶里滴落，我紧紧的抱着奶奶，再也挤不出一句话，在我哥的陪伴下离开了曾经欢声笑语的铁门。

回了家，我妈站在门口，安慰着我拍了拍我的背，瞬间积存已久的泪水夺眶而出：“妈啊，我没有爷爷了啊，我没有爷爷了啊，妈。”

我再也忍不住哭意，扑到床上嘶吼着释放哭腔“爷爷啊，爷爷，才19年你就不能再等等我吗，再等等我，等我成家立业，等我长大啊。”

傍晚的黑暗，我久久难以入睡，杨澜和钟思泽的电话接起我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梦里我坐在爷爷的怀里，爷爷给我挠痒痒，咯咯咯的笑声占满了整个客厅，爷爷笑着看着我：“我们婷婷将来要上大学，还要上高中，哎呀。”快乐的笑声不绝于耳：“我要上大学，给爷爷赚好多好多钱，给爷爷买冰糖葫芦吃。”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清晨的一丝阳光打在我的脸上，将我从这美好的梦里逐渐拉开，爷爷的背影模糊了起来，他在向我招手连同小时候的我。

不知不觉泪水已经打湿了枕头，我从未如此厌恶过阳光，但我知道即便我明白生与死的离别，再怎么厌恶阳光，我都再也见不到爷爷了，即使跪在坟前，我也不会再碰到爷爷的衣袖。小时候极其简单的事情，如今变得极其奢侈，爷爷啊，我童年为数不多的快乐源泉，我的至亲至爱之人。

巨大的悲痛让我喘不过气来，我好像还是不能接受爷爷离世的消息，第二天夜晚在灵堂跪到来半夜，我哥裁剪我替换走。第三天，前往坟头的车上，我弟一直安慰着我，可泪，泪就是控制不住的流，坟前的哭喊声一声高过一声，我好像哭不出来了，只有稀稀拉拉的眼泪一滴一滴掉落，‘爷爷，对不起啊，您孙女把泪哭干了。’我看着火焰燃烧，将一张张纸钱塞进火堆，就像小时候您塞给我的零花钱，我小时候还老抱怨宁给温度零花钱啊太少了，现在我给您多烧点，燃烧的灰烬随着风冲上天空。

称为想过有一天，坟堆对于我不再是刺眼的存在，而是在于见不到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