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心意屠魔

　　李山慢慢往成均馆走去，头顶是渐次泛白的天宇，路边热气腾腾，早早摆出的早餐的小摊，无一不明示这是一个平静美好的早晨。

昨日久违的杀戮让李山有些怀念曾经刀口舔血的日子，但也是上一世的苦难让他无比珍惜现在的平静生活。但现在看来，魔神邪神的爪牙依旧在四处蔓延。防护无比严密的文心大阵不可能出现如此严重的纰漏，除非是与城内的邪神信徒里应外合。

事态可能比此时所展现的更为严重。不过这不是李山现在所能考虑的范畴了，他脚下没有因为周遭的烟火气停留，快步走向城东的成均馆。

李山刚到教室，就看见一位长白胡须，着青黑长袍，身材魁梧的老者正在和齐教习交谈：“小城啊，看见这批孩子就免不得想起我年轻的时候，一样的精力充沛，一样的不安分呐。”齐教习在一旁听得想翻白眼，却还是语气恭敬回道：“馆长您现在也还年轻，您结成文心后岁至五百载，说不得还得送学生一程。”

馆长也没继续说什么，只是看着坐席上的学子们，口中啧啧出声，挨个点评：“这个有点呆，这个太瘦了，这个怎么一脸傻相......”轮到李山的时候，倒是突然在他身上停留许久，点评：“这个倒还有些样子。”

过了一阵子，见学生都来齐了，齐教习开始宣布：“我身边就是咱们九原郡城成均馆馆长，云希古云先生。今日亲自带你们见一见血，练一练汝等胆气！所谓勇者不惧，智者不惑，今日便试试汝等勇气。”

云希古年逾二百，不过以他文心境大儒的修为来说正值壮年，是闻名大秦的儒道大家，桃李遍布天下，传言楚国都有学生不远百万里他前来求教。他是六年前调查横山城变乱来到的九原郡，见当地文道废弛，便有心传道授业，掏出自身积蓄建了这座新成均馆，并留下来担任馆长，一呆就是六年，名望极高，在九原郡可以不认识郡守大人，却不能不认识这位老先生。

云馆长也没说什么，只是摸着白胡子微微一笑，大袖一挥，李山等人便消失不见。

李山眼前一黑，又忽然一明，便和其他人出现在一方大印之上，来到这半空之中，往下一看，脚下的郡城已经变成巴掌大小，居然已经来到千丈高空。这大印是的云希古文道法宝，神异非常，唤作天海印，小可作须弥，大可遮天平海。

大印周围有文气守护，待在边缘也不虞有掉落的危险，周围学子都好奇四处张望。李山发现在这里的儒生不止同班，还有其它班级，远处甚至还有其它期学子。

李山抬头向上看，云希古正凌空飞在大印上方，身后跟着齐教习等文师先生。

云希古忽然声如洪钟：“天地不仁，生此邪魔猪狗类霍乱人间，今日便教尔等魍魍魉魉知命途多舛，魔生艰难，燃汝等之血魂，扬我大秦国威！”

话毕山河震荡，风起云涌，一位文心境大儒不惜文气催动的神通法随言出极为可怖，天地间规则都要呼应，被其扭转。

方圆千里的下三境邪魔只感觉头痛欲裂，明明不见火焰身体却不断泛起焦黑，只得趴在地上干呕，却惊恐的发现燃成焦炭的内脏被吐出来，但来不及多思考什么就发现神魂上也燃烧起无形业火，不一会便神魂俱灭，只在地上留下一个个形状各异的黑色印记......

只有中三境的邪魔能略微抵抗，不过也感到肉体神魂陷入无边烈火地狱，瘫倒在地上不能动弹。

云希古伸手一招，方圆千里幸存下来的六头邪魔便被招来跪在天海印一众学子前。这六头邪魔有狰狞魔物，亦有邪神信徒，别看他们现在如此狼狈，身上散发的中三境威压却是实打实的，三个魔灵，两个魔将，甚至还有一个邪神信徒身上传来魔帅的晦涩波动。

云希古再次开口，却是对一众学子说道：“我传汝等神通，以心为剑，凝一剑可杀一魔，屠一者得血灵草十株，文气丹百颗，屠二者得我绝学，屠三者吾收为亲传弟子。”云希古没有继续说下去，能凝聚一柄心剑便为人中之雄，若这群最高不过文道第一境的学子能凝聚第二柄心剑，那说一声才惊艳绝也不为过，他并不指望有人能凝聚出第二柄。

一众学子心头浮现出一篇《心意绝》：吾心挥苍穹，意气凌云端。锋芒断流水，无形胜有形。

是云希古暗运神通传递给在场每个学子，算是给他们一笔大造化。

这篇《心意绝》乃上古尧传下神通，传说尧高唱《击壤歌》，从高山上走下，人们发现一山邪魔尽灭，浑身无有伤口却气绝而亡，便是尧以无形心剑诛杀。悟性高绝者能从诗句中悟出心剑神通，无形胜有形，乃当世一等一的杀伐之术。

不过对于这一众学子来说，在六个中三境邪魔威压中，悟出心剑神通实在是难上加难，有人在邪魔无声注视中已经面色发白，哪还有心思领悟《心意绝》个中诀窍。

李山倒是并不怕这几个邪魔的威压，但他却担心自己的悟性不能悟出神通，毕竟他上一世是个只知道厮杀的莽汉武夫，若能轻易悟出神通，早上辈子就去做文师了。

但李山感到识海里系统有所异动，卷轴光幕缓缓展开，传来一阵波动：“发现神通，是否学习？”

李山内心一阵狂喜，这文豪养成系统还真不是吃干饭的，咱悟性不够，有系统来凑啊！李山默念：“学习。”

一道玄妙信息从心底炸开，就连李山强大的精神也一阵恍惚，《心意绝》的二十个字不断在心中具现，逐渐变形抽象，化作李山不认识的上古文字。

上古文字乃仓颉观天而创，天生具备不可思议的力量，但常人精神无法承受上古文字的重压，有大能从上古文字演变出人族所说通用语言，人道才得以壮大。

这二十个上古文字又旋转排列组合，最终在李山识海里形成一柄无色无形的心剑。这还没结束，心剑要具备威能，必须是所持之人的胆气，勇气所化，胆气越盛，心剑威能就越强大。

而李山是谁，是上一世越数个大境界向魔神挥刀的铁血将军，多年征伐邪魔更让他浑身是胆，最不缺的便是胆气血勇！

他识海里心剑也不断从心中胆气获取力量，一分为二，一口气分裂四次，居然形成了十六柄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