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剑一魔

　　李山闭眼凝聚出心剑的一瞬间，云希古立刻转头看了过来，捋了捋自己长长的胡须，心中却没有表面上平静：“这边疆苦寒之地竟真出得一位贵子，如此心性资质当真不下于长公主当年......”

李山也没想到，前世积累居然能带给自己如此丰厚的回馈，自己前世不过一介武夫，虽然磕磕绊绊修到了天璇境，但潜力已到尽头，别说对抗同等境界的大儒，就是与同境魔王厮杀也凶多吉少。

这一十六柄心剑一成，识海内顿时天朗气清，一些不经意产生的杂乱念头被一斩而空，李山也感到心底一轻，思维也更加灵敏，武道真身也在识海里活跃了几分，气血之力的运行也顺畅了不少。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仔细感受心剑带来的变化，就睁开了眼睛，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唰”一声，一柄心剑就出现在李山面前，与在识海中小巧的模样不同，在外界足有七尺七长，形制样式古朴，有淡淡的《心意绝》铭文铭刻在剑脊之上。当然心剑无形无色，只有李山作为剑主能感受到。李山向前一握，一把抓住心剑的剑柄，一股极致锋锐的气息荡开，李山身边学子纷纷退开，只留他在原地。

心剑是李山勇气胆气所化，其锋锐无匹的剑尖微微颤动，显得有些桀骜，正吞吐着他的念头，不过所他却有种如臂使指的感觉，等他文道修为提升，心之所向，乃剑之所至！

别人看不到，云希古却能感受的一清二楚，看见李山心剑上吞吐的剑芒，戏谑一句：“看着清秀了些，心底倒是个有几分狠劲的。那你上前来，先斩一魔！”

李山没有迟疑，握着心剑来到第一头妖魔前。这妖魔是头狐妖，身上还穿着人类姑娘的一袭粉色罗裙，若没有头上的狐耳，倒像个艳压群芳的青楼头牌。它被云希古的法随言出束缚在此，其他魔物都有些狼狈，它倒是显得楚楚可怜。

只见红唇轻咬，抬头睁大眼睛向李山求情：“求小公子放奴家一条生路，狸奴愿终生伺候公子在旁......”不过它话还没说完，李山已经一剑枭首，动作端是干净利落，毫无动摇。那颗大好头颅在地上滚了几圈，便化作一颗狐狸脑袋，一股狐骚味杂着血腥气弥漫开。

云希古依旧抚着胡须，赞许得点点头，孺子可教也。开口对李山说：“好，这一剑很是利索，你且下去，待返回成均馆与你家大人一同来领奖。”云希古刚说完，眼睛忽然睁大，因为上一柄斩杀完妖魔，正利用魔气磨砺的心剑已经回返识海，李山手中又出现一柄心剑。

见李山抬头看着自己，云希古也不免尴尬了一下，压下心头惊喜道：“你不用退下了，继续杀。”下面一众学子更是惊讶了，自己还没把《心意绝》读懂，人家都凝聚出第二柄心剑了，难道人与人差距就这么大？

不过有些心高气傲的第三期学子心想，他能凝聚两柄心剑，我凝聚出一柄总不会太难吧，还是有机会赶上的。

李山没有犹豫，又站在第二头妖魔前，这是头暗月狼魔，它倒是没有化成人身，一嘴尖牙分外吓人，它倒是没有求饶，只伸出血红舌头舔了舔嘴角：“小孩，你敢杀我？我爹是暗月魔王，你动我，日后必被抽出生魂，不得好死！”李山面无表情，只是举高心剑，又是一剑斩下......狼魔头颅干脆的掉在地上。

不过这次李山没等云希古发话，就已经走向下一头魔物。被魔气沾染的心剑收回识海，手中又多出一柄锋锐心剑。

这魔物是头犀牛魔，足有三米多高，不过头颅被束缚贴在地上，只用一双煞气腾腾的血红眼睛瞪着李山。李山还是没说话，一剑斩下，不过居然没斩掉犀牛脑袋，这一身灰黑色犀牛皮防御惊人，李山一剑不过切除指头宽的伤口。

犀牛魔发出嗬嗬怪笑：“我老牛苦练肉身四百余载，岂是你这小孩能斩开的？”

李山依旧面无表情，只不过摆出一个标准的剑术起手式，不过是大秦修订整理的《通用剑术百式》中最常见的起手式，然后提剑斩下。李山不断重复这一过程，提剑，然后砍劈，黑色的妖魔血溅在他的成均馆学士服上，不过他没有任何其他动作，只是简单的提剑斩落，像墨家机关一样精准稳定。

犀牛魔从开始的不屑一顾到怒骂，再到恐惧奄奄一息，不过是李山斩落四十四剑的功夫。李山依旧没有说什么，第四十五剑，枭首魔将境犀牛魔。

全场鸦雀无声，一众学子已经目瞪口呆，怎么有人悟性高，胆气壮，还能面对魔灵境强者面不改色，一连砍下三个魔灵脑袋的？

李山没有在犀牛魔面前多停留，只是又掏出一柄心剑，往下个目标走去。云希古也愣住了，把自己的胡子拽下来几根都没发现，见李山居然又往前走去，那么意味着他已经凝聚出第四柄心剑，此子都不能说天才了，甚至用才惊艳绝来形容都差了些味道，可以说堪比历史上妖孽般的上古圣贤！

李山一剑斩落第四个魔物脑袋，然后在又掏出一柄心剑把第五个魔物枭首，握着新掏出的心剑站在第六个邪神信徒面前。这是个穿着农夫一般的憨厚中年男人，如果放在城里必然像一滴水融入海中，分辨不出来。

他面色平静，只有眼中不时闪过的邪魅之色代表着他的不普通。他已经认命了，这个看起来六七岁的稚童绝不是三言两语能哄骗的，何况云希古还站在一旁。

他嘶哑开口：“天母降世，欲界临行，福泽人间，喜乐无边。吾主的存在超越你等凡人的理解，吾主的面容不可直视，那等美丽庄严太过神圣，凡人皆目睹者为之倾倒。吾主的声音直接在众生的灵魂深处响起，清晰悠远，如同远古的回音。”

这段祷词从他嘴中吐出，但仿佛在在场每个人心中响起，一位神秘莫测的天母好像出现在心底，她的形象模糊不清，仿佛被一层淡淡的迷雾所笼罩，只能隐约见到一个轮廓，散发着勾魂夺魄的诱人的光辉。

但一瞬间，所有人清醒过来，只见那邪教信徒心口插着李山的心剑，李山淡淡开口：“你那腌臜邪神敢降临，也一并杀了，当我人族无大能否？”

中年男人没有回话，只死死盯着李山，仿佛要死前把他刻录进脑海里。李山从他心口抽出心剑，反手一挥，男人的脑袋就跌落在地上，再无动静......